唐毅大掌扣住雲暮肩膀將她拉到自己身後,一旋身,雲暮順勢抽出匕首將那飛鏢打落。
“箭書?”雲暮從那飛鏢的末端拆下一枚信箋,但見那巴掌大小的一小卷牛皮紙上空無一字,卻獨獨拓印著一枚銀環蛇的圖騰,夜魔教獨有的徽標。
雲暮五指收攏,信箋被內力摧毀,歐陽琛派到她身邊的人,竟像是無孔不入般,哪怕是引開了幾個影衛,還留有後手嗎?
這種被他人掌控在手心裡的感覺,於雲暮而言,無疑是一種冰冷的噩夢。
更可怕的是,若不是對方主動浮出水面,目的不明地傳信給她,雲暮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姑娘,這把匕首是……”雅兮瞠目結舌地看著那黑羽秘銀的匕首泛著的銀寒刀光,梵昔也是驚得臉部肌肉抽搐,面具都隨之抖了抖。
“故人所贈。”感覺到雅兮和梵昔愈發恭敬的態度,雲暮有所了悟,看起來,那日采薇送匕首時,說了謊。
至於她為何說謊,雲暮無瑕去思量。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帝都·暗泫宗。
宗主府極似一處隱居養性之地,小橋水榭,亭臺樓閣,景緻宜人。
今日,幾個青衣侍女步履匆匆,嫋嫋婷婷的身影忙碌不堪,正在為宗主府正堂坐著的幾位貴客收拾院子。
“歐陽教主,自上次武林大會之後,本宗主還以為,夜魔教要退隱江湖了呢。”雄渾老練的嗓音蘊了內力,保養得宜的國字臉男人偏生透露出沁冷的氣質,眉心閃電的刻紋更為他平添了幾分冷肅。腰間掛著的墨綠色佩飾昭示著他的身份,暗泫宗的宗主,清淵。
相比於暗泫宗所處錦華帝都的黃金位置,夜魔教著實不為人知。
“呵……”歐陽琛嗤笑一聲,“聽說年前清相與清宗主鬧了矛盾,不知,如今可好了?”
清淵之所以敢大剌剌地入駐錦華皇都,無外乎是因為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清澤是錦華朝堂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丞相。
江湖與朝廷,向來勢同水火。清澤身居丞相之位,為穩坐寶座,當仁不讓地與江湖三大巨頭之一的清淵斷了聯絡。
“今年的武林大會,森羅殿的殿主令狐暝迴歸,歐陽教主,你的白玉印信,恐怕是要易主了。”清淵不鹹不淡地捅軟刀子,與夜魔教和暗泫宗比肩的森羅殿人數不過十萬,卻憑藉著殿主令狐暝獨步武林的實力,一躍成為江湖前三強的幫派。
“白玉印信,不過是武林盟主的一個喙頭,清宗主狹隘了。”
一番唇槍舌劍下來,與歐陽琛同為此番武林大會的主辦方,清淵還得屁顛屁顛地著人去給夜魔教的人收拾房間,自是氣不打一出來。
“父親大人。”緋色裙裾的女子十六、七歲的年紀,腰間別著一條攻擊性極高的九節鞭,驚鵠髻上插著幾支珠釵,暗泫宗的二小姐,清媚。
她一拱手,飄帶隨風飛舞,斂眉頷首:“女兒查到,歐陽教主的那個徒弟,也來了錦華,只是未跟隨他一同前來。”
“哦?”清淵站在靶場,帶著扳指的大手狠勾弓弦,錚地一聲響,帶著疾風呼嘯而出的箭直命靶心。暗泫宗以箭術聞名,箭鋒就是清淵手下第一狂戰部隊,箭鋒共一百人,隨便拉出一個,都是可以百步穿楊、弦無虛發的王牌殺手。
“既然如此,去叫幾個箭鋒的人,射下她的頭顱給歐陽教主,就當是本宗主的見面禮吧。”
“是。”
“召清嬈過來。”位高權重者皆冷血,清淵亦然。提及大女兒清嬈,他眼底沒有半分父親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