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衷這段時間很忙,醫院心外科一下子連著有好幾臺大型手術,其中有幾例很相似,不過是主刀醫生不同,同事之間為了配合完善,成立了專科小組,一整個科室的大會小會連軸開。
乘著午休時間深入討論了關於一臺終末期擴張型心肌病的心髒移植手術,十餘人參與。
能進入心外科的醫生通常要在外科幹滿四到六年才有資格接受心外科的培訓。程衷和陸錚從外科轉到心外科時間都很短,所以對他們來說,能夠參與這樣一臺手術,是至關重要的一場歷練,兩個人不敢放鬆。
下午六點,手術計劃已經初步定下,大家心情都還算輕松,有按時下班的打算。
就在這時,一醫生進來,面色凝重。
“咋了王醫生?妻離子散了似的。”
陸錚已經脫下白大褂,準備走人,看見比他和程衷早一年進到心外科的王醫生表情不佳。
“801號房一號床病人,肺動脈平均壓超過了60。”
王醫生說完這句話,不僅僅是陸錚愣住,整個科室原本活絡的氣氛都在一瞬間凝固,靜的能聽見針掉落的聲音。
盡管心裡早就有了數,陸錚嚥了咽口水,仍不願相信:“肼苯噠嗪用過了嗎?”
“老早。”
陸錚默默穿回了白大褂,所有人自覺回到位子上,程衷摁到手頭的關機鍵變成了重啟。
在服用擴血管藥物後肺動脈平均壓仍然超過60,是原位心髒移植手術的禁忌症。也就是說,他們忙活了多天的手術計劃全部泡湯,一切都被打回原地,手術室也得重新準備。
科室裡的氣氛有些凝重。
“哈哈,沒關系,不是可以心肺聯合移植嗎?”
一個比較到。
“沒錯。”這場手術的主刀醫生,也是院裡的老專家朱老肯定了這個想法。
可大家都知道,心肺聯合移植的成功率低於心髒移植,哪怕成功,壽命也僅平均延長3.2年,醫生所要面對的手術過程和手術前後來自病人家屬的壓力更是巨大,這不僅僅是對醫術的考驗,更是對意志力的打磨。同樣的,如果成功了,不僅僅是主刀醫生,凡是參與這場手術的人員都將多一份漂亮的履歷。
“咱們安安心心加班吧。”
麻醉師認命的說到。
會議持續了三個多小時,從頭到尾都進行了反案的初步更替,可也只能是一個雛形,具體計劃還要與家屬商議,再找到合適的供體才能進一步落實。要想從死神手裡搶人,他們得通宵下去再連著那麼近十天。
“休息休息,我給大家定個外賣。”
一行人原本打算下班,現在臨時加班,一個個的晚飯都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