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明白這點,卻故意忽略,有的人不曾想透,也只是人云亦云。
不管是什麼層次的修士,有的時候終究避免不了從眾的心理。
“那,界主欲要何為?”
有人終於忍不住問道。
這個問題,卻也讓甘雄皺住了眉頭。
若他真有辦法,也不至於讓下面人鬧成這個樣子。
關鍵便是面對玉壺界兇猛的勢頭,他也不知道瀆聖界到底該何去何從。
投靠玉壺界,便等若是放棄了自家的傳承,從此性命操於人手,受其驅策。
而不投靠,等待他們的,便是必死的絕境。
這不止是瀆聖界如今的兩難處境,更是整個界亂之海中,絕大部分勢力的處境。
見甘雄默不作聲,神色微有些黯然,‘投降派’們一時也於心不忍。
他們未必便願意去做玉壺界的奴隸,但衡量了得失利弊,在必死和失去自由這兩者中間,投誠這個選擇卻也不難做出來。
同樣,甘雄也清楚這一點,他更清楚,這裡沒有多少人真的害怕身隕,死亡是他們都有預期的事情,正如這裡密密麻麻的牌位,他們早晚有一天也會永遠地在此處歇息。
他清楚的知道,這裡的人們真正害怕的是,以後,未來,再也無人來這裡為這些牌位們打掃、上供、上香……
對於傳承的執念,早已經不知不覺間滲入到了每個人的骨子裡,使得他們畏懼這樣的結果,更甚於生死。
沉默了半晌,他緩緩開口道:
“原始魔山的太一道友,同是妙感境修士,與我等結盟,再聯合那些界外修士,未必便沒有一戰之力……”
甘雄的話,卻又再度讓宮殿裡變得吵鬧起來。
“原始魔山?他們若真有這個想法,緣何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動靜?”
“玉壺界如今已經加快橫掃的速度,前些日子,更是一日之內,連續擊潰十餘個勢力,兵鋒直指大海市的那些勢力,可原始魔山卻仍是沒有半點反應。”
“界主,萬不能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原始魔山的太一道主實力或許不差,但原始魔山比之玉壺界,只怕相差甚遠,即便算上咱們,恐怕也差了太多……”
“這是界域之間的鬥爭,遠不是一人之力所能阻擋……”
“那位餘禺和餘無恨道友,幫了咱們不小的忙,這人情咱們必然是要記著,但事關我瀆聖界存亡,豈能混淆?”
“界主,萬不可拎不清得失啊……”
甘雄聽得心頭又是一陣煩躁,卻又著實有種深深的無力之感。
能成就界主之位,除去修行上的能力之外,他自然也不是那等猶豫不決的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