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深海海底。
渾濁的水流。
一道身影沒有任何憑恃,盤坐在水流之中,任水流在他身上流過。
一身凝固的銀色衣袍,衣袍上充滿了異域味道的花紋。
似乎仍舊充滿了彈性的膚質,燦爛如星一般的雙眸彷彿也凝固在某一刻,靜靜地看著某處。
只是眉間微鎖,似是遇到了一件無法解決的難題,又似乎有什麼難以彌補的遺憾。
那身影就這麼孤伶伶地盤坐在這處無名的海底。
沒有其他人。
沒有朋友。
沒有靈獸。
也沒有親人。
彷彿千年、萬年,他就在這裡,始終不變。
王魃漂浮在這早已枯寂的身影前,看著這張彷彿凝固在了歲月長河中的中年面孔,莫名感覺到了一股被海水隔絕了無數年,在這片深海中迴盪了無數年,曠日持久的孤獨。
而就在這時。
“王魃!”
“牙!”
兩道急促的聲音在水流的激盪中,伴隨著氣泡的生出而變得模糊。
卻也將王魃從那遙遠的孤獨情緒中驚醒過來。
他連忙朝身後看去。
卻見數步之外,身後激盪的水流中。
半邊身子都被湍流極速拉扯的秦凌霄,正面容驚慌地抓著掘穴海獺的後肢,將掘穴海獺本就不長的後肢,拉得筆直。
而掘穴海獺則是瞪圓了眼睛,雙臂拼命抓著它的青黑色令牌,脖子費力地揚起,正‘牙、牙’地怪叫,頓時有無數氣泡湧出。
青黑色令牌此刻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懸在原處紋絲不動。
王魃掃了一眼自己手中同樣散發著光芒的令牌,旋即立刻催動萬法母氣。
然而往日足有數丈大小的大手,此刻卻小得可憐。
不過總算是將秦凌霄給抓了回來。
而在看到秦凌霄身上那層隨時可能破裂的微薄寶光時,王魃不由得微微一怔。
低下頭,自己身上,秦凌霄附著給他的寶光,卻更亮眼些。
而沒了秦凌霄的扯後腿,掘穴海獺也慌忙縮回了身體,一把將青黑色令牌抱住,圓滾滾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劫後餘生的驚恐和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