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她最終還是被楊雲廣判了明日處決,卻不知他是真怕了還是有所忌憚,竟出奇的和順告知她是安排她的假死,只是他這般說著的時候,傅雲燕那張在秋風中無了血色的臉卻是毫無波瀾,很是聽話的跟著衙役回了牢房。
待她離開後,楊雲廣抬手便給了胡師爺一巴掌,怒聲斥責:“狗東西,讓你辦點事都不會,若是這次還搜不到那冊子,你就滾出長寧城。”
胡師爺捂著吃痛的臉頰輕聲輕氣的應著是,接著又看著傅雲燕離去的方向,道:“大人,那她怎麼辦?”
聽了他的話,楊雲廣冷笑,“怎麼辦?本來就該死透的人怎麼就該活著呢。”
他的話滿是殺意,微眯起的眼使得他的面部有些猙獰,在燭火搖曳中隱晦不明。
而牢房深處,傅雲燕打從回了牢房,便一直站立在乾草堆上,一雙眼看著頭頂的鐵窗,望著外頭那輪圓月,有些喑啞的嗓音在牢中響起:“爹,娘,燕兒很快就能見到你們了。”
就在這時,她看著的鐵窗忽的被插進一根鏤空的竹子,一縷白煙從竹頭而出,散在空氣中,未等她有所靠近,她整個人就這麼暈過去了。
那一夜,長寧城三品巡撫府衙中大牢走水,聽說是一醉酒的衙役誤點著了火,牢中犯人無一活口,而次日深夜,那位於城南的福來客棧亦是著了火,當夜無人留宿,死的卻是老闆夥計二人。
事雖蹊蹺,百姓議論紛紛,而深受百姓愛戴的楊雲廣也貼出了通告,沒日沒夜的開始部屬著衙役巡街打更。
而距離長寧城幾里開外的密林深處,孤立著兩處矮坡,像是最近被人堆砌而成,故而與周遭綠植不同,滿是溼泥和泥土掩蓋下枯萎的草葉。
傅雲燕醒來的時候,見著的是頭頂灰濛濛的天,陰沉沉的,又或是快入夜了,有點黑,壓得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擰了擰眉心,四下望了望,見周遭都是樹木叢生,不經起疑,她不是應該在大牢裡嗎?
“醒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
傅雲燕回身,便看到那抹站立在兩處矮坡前的月白色身影,自是認清了人,想及兩人間的不愉快,她抿了抿唇,卻還是開口問道:“是你救了我?”
“是你爹救了你,不是我。”蕭卿寒沒回頭,目光看著面前的兩處矮坡,語氣清冷。
傅雲燕不答,看著他的背影,她很不喜歡跟這種說話永遠拐彎抹角的人交流,感覺永遠聊不到一塊去,而且很容易心累。
然而她不說話,那頭的蕭卿寒卻是開了口,“你們傅家有恩於我,救你,只不過是為了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