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瑾軒踩在河邊的一處草地上,伸手接過季清歌拎著的包袱。在空曠的草原上,同她一起等待著淳于鑰們一行人的歸來。
盡管這處草地上的綠草極為肥美,卻是隻見有腳印,不見有任何的牛羊的。
“安迄古城郊外的牧民們,有些人自願投奔耶律.宗楚去了。”帝瑾軒薄唇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道:
“也就是說,燕王殿下和父皇的如意算盤,都打錯了。”
皇帝想讓燕王殿下助奉棲國平定叛亂,立下戰功後回去接受冊封大典。可事實卻是,奉棲國王耶律.嘉年貪婪,而燕王殿下又在關鍵時刻,較為優柔寡斷。
以至於讓那些齊軍將領們,在安迄古城歇息的十多日之內。就沒有哪一日,是沒人去尋燕王殿下說出他們的不滿的。
就連一向都當著老好人的佑王爺,也在近日內給燕王殿下施壓了。他說齊軍老在奉棲國耽擱著,也非良策。
讓燕王殿下考慮周全一些,要麼領著齊軍將士們回熙玥皇朝。要麼,就是與奉棲國王相商,看如何賠償齊軍將士們的損失。
為了這事,燕王殿下才在私底下找到帝瑾軒,商議一個萬全之策。
帝瑾軒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狡黠,看著留在帝瑾宸房間的杜雪柔,接過她遞上來的儼城雲霧茶。淡淡一笑,道:
“想不到燕王殿下行軍在外,還是攜帶著大嫂的孃家出産的茶葉的。”
言下之意,那江南儼城一帶的百姓們,在去年飽受雪災的折磨時。他燕王殿下,又何曾派人送去過溫暖?
聊表過關懷之情?
就如同此次來奉棲國徵戰一般,將士們的苦痛,帝瑾宸是幾乎不會過問的。
帝瑾軒並不直接道出帝瑾宸的不是,其實,他是巴不得帝瑾宸心亂如麻的。只有當帝瑾宸心緒淩亂之時,才會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決定。
果然,帝瑾宸沒令帝瑾軒失望。
帝瑾宸站在客棧雅間的窗前,拉開了淺粉的薄紗簾子,透過菱形的窗戶花格,眺望遠郊草原的風景。
“三弟,快過來看。”
親切的,充滿了期盼的話語,讓帝瑾軒聽後,有了種不真實感。他緩緩站起身,走近帝瑾宸,問道:
“怎麼了?燕王殿下。”
帝瑾宸伸手指了指遠方的幾處小木屋,道:“你瞧見沒有,三弟。最近這兩天,連住在安迄古城附近的村民們,都沒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