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盡半生光華,我終不再負你,這句話是容景遇跳崖之前對女帝明雲裳說的。
容景遇淡淡地道:“我從未想過想欺負你,當年之事,全是無奈,而今再見你,已無關情事。不管你信是不信,我並未想過要擄你。”
“你不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琴奴的主意。”女帝冷冷地道。
容景遇輕輕抿唇沒有說話,這一次擄女帝的確是他的丫環琴奴的主意,他只是想將戰天南支開看明雲裳一眼,了卻半生緣,卻沒有料到琴奴自作主張,趁機將女帝擄了過來。
事隔多年這般相見,容景遇只覺得歲月留給他的是帶著禪意的通達,恨淡了,愛也淡了,人再見,卻已無當年初識的那般怦然心動,他突然有些想念素素的單純了,不知她可好。
琴奴從斜刺裡竄出來道:“二公子,這是復僻的最好機會,只要將明雲裳殺了,必定天下大亂,我們在南方還有不少餘部,一定會積極響應,前朝皇室只餘二公子一人,朝中還有不少舊臣感念前朝的恩典,只要公子振臂一呼,必有無數人相助,這皇位就還是二公子你的!”
容景遇看了琴奴一眼道:“你看我現在這副樣子,還有一分皇子的模樣嗎?”
琴奴不由得一愣,容景遇又問道:“你覺得由我來做皇帝,會比她更適合嗎?”
“可是……”琴奴大急道:“可是二公子為皇位經營了這麼多年,真的打算就這樣放棄嗎?”
“真正有仁心的皇帝,是不會讓他的子民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水火之中。”容景遇幽幽地道:“前朝末年,天災頻繁,民不聊天,各地一片蒼荑,各州百姓揭竿而起,如今四海昇平,就讓天下百姓過安生的日子吧!”
他假死時,還曾想過要捲土重來,只是過了這麼多年,他的心已淡了。
女帝看著容景遇道:“你當真想通呢?”
“是的。”容景遇扭頭看著女帝道:“容景遇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從今往後,這世上再也沒有容景遇。”
琴奴還有些不甘心,她跺了跺腳道:“二公子這一次費那麼大的勁將素素帶回京城,不過是就是想要用她換來一個機會,如今怎麼就……”
容景遇輕聲道:“沒見到她之前我也許還有一分不甘,但是此時我已經徹底放下,雲裳,你走吧!”
女帝有些狐疑地站在那裡,琴奴將牙一咬道:“二公子,這一次絮我不能從你的命!”
她的話一說完拔刀就朝女帝砍去,容景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放肆!”
他此時一喝,威儀立現,仿若又回到了當年那個英姿颯爽的容景遇,女帝看到他的樣子眸光轉深。
“看了這麼久,你也應該出來了。”容景遇大聲道,反手一劍將素素面前的蘆葦斬斷。
素素知道他是在跟她說話,她訕訕地從蘆葦從裡走了出來,容景遇將她拉到身邊對女帝道:“這一次費了這麼大的勁把你弄到這裡來,不過是想讓你見見她。”
女帝微微一愕,她見過素素的畫像,當即有些狐疑地道:“素素?”
素素輕輕抿了一下唇,這裡似乎每個人都認得她。
容景遇輕笑道:“是的,她是素素,她還活著。”
女帝的眸光流轉,很快就自看出了一些端倪,知道眼前的女子不過是和素素長得一模一樣罷了,卻絕非真正的素素,只是看到容景遇的樣子,她又輕輕嘆了一口氣。
利箭之聲破空而來,琴奴一個不備,被利箭射穿胸口,她大聲道:“二公子,快走!”
容景遇看了琴奴一眼,輕喝了一聲,一手抱著素素跳進了蘆葦蕩。
女帝扭頭,見戰天南帶著數十名精銳追了過來,戰天南和容景遇之間原本就有嫌隙,早年容景遇還曾將戰天南囚禁了一年多,戰天南當即揮動著黃金戰刀朝容景遇跳下的地方砍去。
那邊侍衛早已奔到女帝的身邊,擁著她走向一旁的馬車。
女帝輕嘆了一口氣,扭頭看了一眼,眸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