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賈志海提起我們一起回到縣裡的時候,我心底忽然有一種莫名的牴觸感。
吃過了早飯,賈志海從屋裡出來蹲在我邊上。他輕咳了兩聲,遞給我只煙小聲的問道,“瘋子,你那還有多少錢?”
“幾百塊錢吧。咋了?”我斜眼看著賈志海,接過他手裡的煙。
賈志海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尷尬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屋裡的賈聰,笑著說,“我想讓我妹妹報一個加強的補習班。她不是想學鋼琴嗎。鋼琴的錢還沒攢夠,我住院也花了不少。現在手裡沒啥錢了,要不你先把錢給我,我保證去了縣裡,咱們很快就能賺到錢的。”
我一聽,頓時知道了賈志海啥意思。我也沒猶豫,從兜裡把為數不多的幾百塊錢全都遞給了賈志海,我抿著嘴唇笑著說,“花吧,錢沒了再賺。咱們是朋友。”
“瘋子。”賈志海沒接過錢,而是直愣愣的望了我兩眼,咬著牙忽然說道,“咱們是兄弟。”
我一怔,隨即跟著笑了起來,“對,是兄弟。”
“等賺了錢,哥在還給你。兄弟們一碼歸一碼。”賈志海松了口氣,從我手裡把錢接過去。然後又抽出來一百塊錢遞給我,“留著打車跟煙錢。”
說罷話,賈志海拿著錢轉身回到了屋裡。
半個小時以後,賈志海收拾了一些東西。我們三個從村裡打車,直接去了賈志海口中那個老媽子的洗頭店。
在我們正縣,要說娛樂一條街的話還得是燕趙大街。當初柺子李的足療店就在燕趙大街的最北頭。但是最繁華的地方是中間路段,有不少大混子、大老闆開著一個個的KTV,整條街都被渲染的像個紅燈區。
而賈志海認識的老媽子,她的洗頭店卻在燕趙大街外面的一條街。地方比較偏僻,挨著一所高中。好歹高中的級別也不低,在我們縣屬於一所好的學校了。
我們打車,直接到了“春妮洗頭店”
到了地方以後,我掏錢結賬。賈志海率先下車,我跟寇峰倆人跟在後邊。寇峰抬頭看了眼店面,忍不住咂咂嘴衝我說道,“不是吧封哥,就這樣的破店。以前我跟師父在一塊的時候連看都不帶看一眼的。現在啥情況,咱們要在這上班啊?”
“閉嘴。”我冷聲呵斥寇峰兩句,“人要看清現實。咱們現在連雞八口飯都快吃不上了,你還覺得你自己在這委屈啊?”
“唉……”寇峰無奈的嘆了口氣,也沒再跟我爭辯。
賈志海推開門,立刻換上了一副熱情捧臭腳的嘴臉。進門就喊了一聲,“春妮姐,春妮姐在不在?”
“哎呦。這不是我們大帥哥小海嘛,你怎麼有空來看你姐了?”聽到賈志海的喊聲,從屋裡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這種女人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一看就屬於那種看不透的型別,感覺跟誰都能說得上話。看見誰都是親弟弟,親哥哥的型別。
我對她們這種人既不鄙視也不反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在我覺得,不偷不搶就挺好,各憑本事賺錢,沒誰瞧不起人家。
賈志海看到春妮姐出來,立刻迎了上去。從兜裡掏出來提前買的好煙,遞給春妮姐一支,笑呵呵的說著,“我這不是怕我春妮姐想我了嘛。對了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倆兄弟,劉封,寇峰。”
說罷話,賈志海指著我跟寇峰。
春妮姐輕飄飄的看了我跟寇峰兩眼,臉上浮現出一絲的笑容,“哎呦,倆小鮮肉唄?既然來了就別走了,我給你找倆好點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