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莫德里奇·卡爾沒有。
就算他沒有,其他人也不會得到更多的東西。
就是這麼誇張的一幕,恐怕看到的人都已經不在了吧。
不,眼前所見的景象對野蠻人來說所代表的東西太多了,把他彈射回了那個時候,回到了凱爾西德南斯的深淵以及那無助的痛苦。在那裡他所知道的都是些怎樣的折磨啊!被利刃切割刺戳、被鞭打、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氣,隨後又被凱爾西德南斯一個邪惡爪牙用治療魔法恢復健康。他的曾經手指被咬斷,隨後又被接回去。
現在那個不幸竊賊的景象將這所有的一切都鮮明地帶回了給他。
那鐵砧。對,那是所有東西中凱爾西德南斯饋贈給他的最糟糕的、最痛苦難忍的肉體折磨,當那個巨大的魔鬼因為沒時間想出一個更狡猾、更具有壓倒性、更能摧毀人內心的折磨方式而大發雷霆時,這個方法便會成為保留專案。
那個鐵砧冷得像塊冰,當凱爾西德南斯那些有力量的手下把他推上去、逼迫他顆露著背脊跨在上面時,那感覺就像有團火在莫德里奇·卡爾的大腿上燃燒。
然後凱爾西德南斯會慢慢地靠近他,險惡地站在他面前,接著以一個簡單、突然的動作把一把滿是小刺的錐棒刺進莫德里奇·卡爾睜開的雙眼中,刺暴眼球,使野蠻人感到一陣陣噁心和痛苦。
並且當然,凱爾西德南斯的手下會治好他,使他完完整整的以便他們下次能夠再次重複地取樂。
甚至是現在,儘管已遠遠逃離了凱爾西德南斯的深淵魔域,莫德里奇·卡爾仍然經常驚醒,蜷縮得像個孩子,因感受到的痛苦而捂著自己的雙眼。莫德里奇·卡爾僅知道一種擺脫這種痛苦的方法。因此,他帶著他的酒瓶跑開,只有吞下這種火燒般的液體才能令他模糊那些記憶。
“以為他認識你?”德爾切莫斯疑惑地問道。
莫德里奇·卡爾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那個在短彎刀酒館的人。”德爾切莫斯解釋。
“他犯了個錯誤。”莫德里奇·卡爾含糊地說道。
德爾切莫斯給了他懷疑的一瞥。
“他認識曾經的我,”這個大個子承認道,“不是現在的我。”
“杜德蒙。”德爾切莫斯講出了原因。
現在輪到莫德里奇·卡爾的眼中充滿困惑了。德爾切莫斯知道路斯坎絕大部分的家族,當然——盜賊靠資訊存活——但是令莫德里奇·卡爾疑惑的是他知道一個僅僅是路過這個港口的不著名的海員莫德里奇·卡爾認為杜德蒙是這樣的一個人)。
“海靈號的杜德蒙船長,”德爾切莫斯解釋道,“在劍灣的海盜們中間是非常著名和被恐懼的。他認識你,而且你也認識他。”
“我曾跟他航行過一次一段時間以前。”莫德里奇·卡爾承認。
“我有些朋友,那些海上的奸詐傢伙,他們的出手很大方,只是為了看到這個人被消滅,”德爾切莫斯談論道,衝坐著的莫德里奇·卡爾彎下腰,“也許我們可以利用你同這個人的親近關係取得一些優勢。”
就在這些詞從德爾切莫斯嘴中跑出來的同時,莫德里奇·卡爾快速地站了起來,把他的手重重地伸向德爾切莫斯的喉嚨。儘管他的雙腿不穩定地蹣跚著,莫德里奇·卡爾仍然有足夠的力量單臂將盜賊舉離地面。快速地猛跨了幾大步之後,他把德爾切莫斯重重地摁在一間倉庫的外牆上,盜賊的雙腳離地足足有幾英寸高。
此時德爾切莫斯的一隻手正伸進一個深深的口袋,同一把兇險的刀子離得很近,他知道自己能把這把刀立即刺進醉醺醺的莫德里奇·卡爾的心臟。但是德爾切莫斯強忍住了這種渴望,因為莫德里奇·卡爾不再壓得那麼用力了,野蠻人不想傷害他。此外,盜賊還保留著一些干擾著他的記憶——暗夜精靈們一直保持著對莫德里奇·卡爾的興趣。德爾切莫斯該如何向他們解釋自己殺了這個人呢·如果他沒能很好地應付完工作,盜賊的身上將會發生怎樣的事呢·
“關於那個你如果再問一次,我就——”莫德里奇·卡爾讓德爾切莫斯落回地面,丟下一句不完整的威脅。他轉回海邊,醉醺醺地往前衝,幾乎因歪歪斜斜失去平衡而跌下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