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嚴涼牽著曲朝露走進來時,崇明殿所有的姣好顏色都因她而變得蒼白無力。
一瞬之間,好似再現了前朝“六宮粉黛無顏色”的場景。整座皇宮都彷彿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那兩位貴嬪失去了臉上恰到好處的美麗笑容,只震驚看著曲朝露。她們從來都在吹捧和誇耀中度日,自詡為衛朝不可多得的珍珠。可是在這個橫空出世的女人面前,她們感到自己成了贗品,只為凸顯真正的珍珠是何等美麗璨然。
她們賽過了走入這宮牆之中的所有紅顏脂粉,可卻被這位城隍娘娘的姿容逼進了塵埃。
而轉瞬間她們又生出無比的慶幸,因為誰都明白,這樣的女子如果先入得是鹹禎帝的眼,整座後宮便再沒有能與她分庭抗禮之人了。
兩位貴嬪不由得看向鹹禎帝,盡管鹹禎帝已經在前日見過曲朝露了,可那種攫住心神的驚豔在她今天精心的裝扮之下,更加咄咄逼人。
瞠目結舌,是鹹禎帝此刻唯一的神態。喉結鼓動,昭示著他狂熱而絕對的欲.望。
嚴涼淩厲刺骨的視線也落在鹹禎帝臉上,如一盆冰水兜頭而下,將鹹禎帝心頭的炭火澆得倏然冰冷,只剩下火星還在發出不甘的滋滋啦啦的跳躍聲。
曲朝露冷笑著看了鹹禎帝一眼,伴著嚴涼走至上位入座,輕輕靠近嚴涼懷裡,被他佔有性的摟著。
這一刻,曲朝露似乎聽見了鹹禎帝心中那無比懊惱不甘的嘆息。
她的視線在嬪禦席位上掠過,看見了她們臉上妒忌、豔羨與自慚的複雜神情。
至於在場的未婚女眷們神色就更複雜了,一會兒看曲朝露,一會兒看嚴涼,在豔羨和嫉妒曲朝露的同時,也頻頻有欽佩、尊敬亦或是仰慕的目光投向嚴涼。
在場多得是欽慕東平侯鐵骨與英姿之人,尤其是杉欽玉和他坐席附近的一群武官及女眷,更是眼底含笑,振奮不已。
鹹禎帝勉強撐起大度的笑容,友好道:“城隍爺和城隍娘娘來了。”
嚴涼瞥他一眼,哼了聲表示已回應,低頭在曲朝露耳邊說:“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嗎?”
“嗯?”曲朝露眨眨眼,穿了金珠的睫毛撲扇起來,精美如金絲雀欲飛的翅膀。
嚴涼道:“我想把鹹禎帝的眼珠子挖出來。”
曲朝露忙道:“這樣會引來雷罰的。”
“比起自己的夫人被他這樣垂涎,被雷劈還算什麼事。”
曲朝露知道嚴涼不會真沖上去挖了鹹禎帝的眼珠,她當眾親了他的臉,私語道:“等他死了,你挖個夠。”說罷又想到鹹禎帝是人皇,死後不下豫京地府,而是被移交泰山東嶽大帝處親自審判……為此她還問過嚴涼,有什麼辦法能讓鹹禎帝落到豫京地府來。
當時嚴涼回答她說,只要把鹹禎帝從人皇的位置上拉下來就行了。鹹禎帝本就氣數將近,而嚴涼也計劃在這三天裡做些事情,動搖鹹禎帝的皇位。
嚴涼停一停,決然道:“該提前部署的,我和欽玉他們都部署了,剩下的就看今晚。朝露,今晚的幾場硬仗,我們一起打下來。”
曲朝露一笑,如春柳依依,嫵媚動人:“朝露定要竭盡所能,將那些對不住你的人都弄進豫京地府去,好給夫君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