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心上妖。
人妖殊途。
老祖宗讓她在祠堂裡跪了三天三夜,讓人反反複複在她耳邊唸叨這一句,她聽得心煩意亂。
魘身上貼著定身符,七小姐拿著桃木劍的手在不住的抖,他蒼白的臉在昏暗無光的地牢裡顯得模糊不清,只有一雙眼睛,仍舊灼灼的盯著她看。
寬容無畏的一雙眼,像是可以寬恕她此刻任何罪行。
“來吧!”他微微張開雙手,門戶大開,像是要擁抱她,身上的鐵鏈子嘩啦嘩啦響。
七小姐眼睛一閉,握著木劍的手微微發抖。
“去殺了他,”老祖宗吩咐道,“只要殺了他,你離家出走的事就既往不咎。”
七小姐睜開眼睛,對著魘笑了一下,緩慢的將木劍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老祖宗。”她的聲音仍舊如從前一般清甜,“他有什麼錯,為什麼要殺了他?”
魘咳了兩聲,也一同看向了坐在牢門邊的老人。
老祖宗冷笑一聲,“芊芊,你該不會真的被迷惑了吧?他可是妖!”
“人有好壞,妖自然也有善惡之分。”七小姐忽然笑了,“不過,這話,老祖宗大概是聽不進去的,那就算了。”
說著,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被困在牢裡的男人,不,男妖,眼裡帶著笑意,“我有沒有說過,我很喜歡你?”
老祖宗不悅的冷哼,“芊芊,注意你的言辭!”
七小姐揮揮手,“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表個白也不成麼?”
說著,她就將劍緩緩刺入自己的胸口,“既然老祖宗不肯放過他,那我總要陪著他的。”
被捆在對面的魘愣怔了片刻,心痛欲裂。
他覺得自己的心口破了個洞,似乎有冷風在不停的往裡灌。
七小姐緩緩倒了下去,血流如注,目光平靜溫柔。
他救不了她。
他也不會救自己。
……
恍惚中,他想起了很多事。
他剛剛生出靈智的時候就在山裡修煉,白日飲露,晚上打坐,從一隻小妖修煉成了一隻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