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人家憑啥幹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再說現在年景也不好,又有幾家女娃子能吃夠每個月的供應糧?
還不是都被家裡剋扣,填補了男娃的肚皮。
別人家親生的女娃子口糧都被扣了,二丫這個寄養的,憑啥只索取不付出?
任幹事看著二丫哭得紅紅的眼圈,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任幹事也覺得二丫對老周家太過絕情了。
先是對新來鄰居抱有敵意,算計周秀跟鄰居吵了一架,然後栽贓陷害周秀偷錢,逼老周家將她趕出家門,再順勢在人前爆出老周家侵佔她財產的醜事……
一樁樁,一件件,就算二丫被老周家壓榨的太過可憐,不得不反抗,可她反抗的手段也不那麼光彩。
而且莫名其妙的算計雲裳,光是這一點就讓任幹事很不喜了。
這會二丫柔柔弱弱的抹著眼淚,好似被老周家逼得活不下去了,可她柔弱的嘴巴里說出來的話語卻並不柔弱,甚至言語間暗藏的鋒利幾乎氣得周老太太當場昏過去。
任幹事緊緊盯著二丫,犀利的目光逼得二丫手腳僵硬,也裝不出柔弱的小百花模樣了。
“二丫,你現在沒有糧吃?”
二丫僵著脖子點點頭,“家裡一粒糧食都沒有……也沒有衣服。”
任幹事回過頭,對賀大姐道,“賀愛黨同志,你去給二丫找兩件衣服,再給二丫拿三十斤口糧,不管咋著,二丫這個月的口糧還在你們家呢。”
賀大姐黑著臉點點頭,冷冷的看了二丫一眼,很快從屋裡拿出兩件打滿補丁的外套,還有一小袋糧食丟在了地上。
“這裡是三十斤糧食,你現在把糧食拿走,咱兩家兩清了,以後別見天兒耍心眼子說我們老周家佔了你的便宜!還有,要是再敢霍霍我秀秀,我饒不了你!”
二丫嘲諷的看了賀大姐一眼,又馬上耷拉下嘴角,撿起地上的糧食袋子,低著頭退到了任幹事身後。
周老太太心疼的嘴角都抽抽了,往地上一坐,又是捶胸口,又是捶大腿的嚎開了。
“哎呀呀,我真是眼瞎啊,養了幾年養出這麼個沒良心的白眼兒狼出來!她咋就恁狠的心,也不想想,沒有好處,誰家願意白養一個佔地方的拖油瓶!”
“這白眼兒狼心太毒啦!這是要逼著老婆子去死吶……”
……
二丫不理會周老太太的乾嚎,跟任幹事說了一聲,拎著糧食袋子就往家裡走。
路過雲裳的時候,扯著嘴角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低聲問,“雲裳妹妹,顧哥哥哪天搬過來?我想去車站接顧哥哥!”
顧哥哥!?
聽到‘顧哥哥’的稱呼,雲裳小爪子差點就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