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相隔幾年未見面，唐佶甯倒也沒有生疏的感覺，就是覺得這位她喊了二十多年的父親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好遙遠了。
唐佶甯讓關域先回去，還不忘叮囑，“記得吃點東西。”
關域看了她一眼，點頭。“結束後打電話給我。”
唐佶甯目送男人走後，重新將視線放回眼前的人。歲月確實毫不留情，唐宗霖的面容蒼老許多，額上多了好幾條紋路。兩人未見的時間，讓她足以一一細數出改變的地方。
唐宗霖率先打破沉默，笑道：“果然是走在一起了，沒記錯的話，是叫關域吧，妳朋友裡最少話的那個男孩子。”
“嗯。”唐佶甯沒想到他還記得。
“果真是一表人才，當時我可最看好他了。”
往事重提，唐佶甯忍不住打趣，“你才沒有，當時你誰都不喜歡，還說他們要是敢碰我一下就要打斷他們的腿。”
“妳說你們當時才幾歲，都沒成年呢，我怎麼放心讓你們交往，萬一發生什麼事呢？我可一定要揍那小子一頓！”
唐宗霖憶起往事，一瞬間忘了尷尬，彷彿想起當年時刻擔心閨女跟別人跑的心情，連帶說話都有些激動。
唐佶甯忍不住喊他：“爸，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這聲稱呼唐宗霖近十年沒聽見了，老臉一震，眼淚就掉了下來。“對爸爸來說，妳永遠是孩子??”
唐佶甯受不了，走近。“你怎麼還是這麼愛哭啊？”
唐宗霖抹了一把臉，“啊，抱歉。是高興，高興哭了。”
她從包裡抽出了衛生紙給他。“別人看見還以為我不孝。”
聽聞，唐宗霖連忙擦著淚。“不、不，我女兒最乖了。”他感慨，“我們甯甯變更漂亮了。”
唐佶甯說：“是嗎？那怎麼不知道來看我？”
唐宗霖噤聲，找了藉口。“啊，我這不是工作忙嗎？”他說，再一次仔細看了唐佶甯一眼，“妳說妳怎麼瘦這麼多，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
“我這是標準身材。”唐佶甯感到好笑，“你怎麼和媽一樣，一天到晚都說我沒吃飯，我吃很多，三餐加宵夜。”
提起蔣碧，兩人一時半刻都沒說話。
“爸，對不起，一直以來是我誤會你了。我什麼也沒問，就平白無故的怪罪你。”
聽見她道歉，唐宗霖一愣。
唐佶甯和蔣碧的個性可以說是完全一樣，兩人都是驕傲且嘴硬，所以當年蔣碧堅持離婚，兩人老死不相見，不僅是她對自己的懲罰，也是給他自由。
母女都不太會說好聽話，但永遠心軟。
他輕聲斥責道：“說什麼啊？妳對不起我什麼啊？我女兒什麼都沒錯。”
唐佶甯搖頭。“這幾年我什麼也沒為你做，你都到了該享福的歲數了，我還讓你操心。”
唐宗霖又哭了，拍著胸口。“我們甯甯沒有錯，是我錯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