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客廳裡茶幾角上及附近地面上的血跡噴濺情況來看,也並不致死。
疑點重重,進一步的調查隨之展開,經過幾天幾夜的研究後,方回這邊和負責恢複資料的技術部那邊幾乎同時得到了結論,于慧莉並非如鄭海隅所說的那樣死於意外。
把新的證據擺在鄭海隅面前,方回叼著煙翹著二郎腿,一雙熬得布滿血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他:“還接著編麼?”
鄭海隅面無表情地垂著眼瞼沒吱聲。
方回道:“不僅這些,你電腦裡刪除的資料我們也恢複了一部分,要聽聽自己的傑作嗎?”
“哦,還有你可能不知道,趙梓欣跳井之前曾經給你寫了幾分郵件,不過並沒有發出,而是存在了自己郵箱的草稿箱裡。”
鄭海隅坐在那裡沒有絲毫表示。
方回:“咱都是男人,做都做了,有什麼不敢當的?趙梓欣確實有錯,但你還真有臉叫一個女人替你背黑鍋?你恨于慧莉,恨到恨不得殺人分屍——”
“我不恨她。”鄭海隅忽然出聲打斷了方回,“我不恨她。”
方回一挑眉:“哦?”
鄭海隅仰頭做了個深呼吸,又閉了閉眼睛,再看向方回時已經退卻了臉上所有的偽裝:“我一點兒也不恨她。相反的,我很愛很愛她。”
“慧莉的爸媽,特別重男輕女,從小就對她特別不好。非打即罵是輕的,冷暴力警官您知道吧?慧莉有很嚴重的抑鬱症,每天除了想死就是在找機會付諸行動,我一直陪著她,她才活下來的。”
“她特別缺愛,所以自從我們倆在一起開始,我就一直竭盡所能的護著她,她要什麼我給什麼,她說什麼是什麼。除了養蛇這事兒之外,我幾乎從來沒逆過她的意。”
“大學畢業之後,她工作了沒兩天就說不想幹了,我也沒覺得什麼,男人養老婆天經地義,我賺了錢就是為了讓她過得舒心的。她喜歡出去旅遊,我能陪就陪,不能陪也不攔著,因為我知道她最後一定會回到我身邊。”
“可是我——我受不了了……我知道她每一次出去都是和不同的男人約會、上床,我知道,這麼多年我都忍了……我那麼愛她,她也愛我,我知道她愛我,否則她不會一次次的離開又回來……她找那些人是因為她渴望被愛,渴望和他人處於感情最炙熱的那個階段……可我、我……”
鄭海隅哽咽了很長一段時間,等收拾好情緒之後才繼續說:“那天我到家的時候她只是昏迷了,梓欣以為她死了,但我知道她還沒有。但那一瞬間,我腦子裡想的卻是,她終於只屬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