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園內的小司上前接引,問明來處便把打頭的三位主賓,也就是李氏、知月和穿山甲讓進了前門。
其餘的丫鬟、婆子、隨扈都得走後門,李氏來過多次,自然知道規矩,會意其他人照做就好,一會兒後院便可匯合。
穿過亮如白晝的戲臺子,後院這邊面積更大,也不知這四面院牆是不是把大半個鎮子都裝下了。
生、旦、淨、末、醜,知月他們被安排在了“末”字院的正房,兩邊還有東西廂房,也都是來參賽的“角兒”住的。
挺寬敞的裡外三間,李氏他們剛安頓好,方才接引的小司便過來了。
果品、茶點,還有嫣紅樓的腰牌及其相關的物料,擺滿了一大張桌子。
末了還提醒李氏,初賽即將開鑼,讓好生準備別誤了時辰。
知月看的一愣一愣的,好傢伙!這可比王母的賞心賽規格高多了。
李氏見某人要吃桌上的果盤,趕忙打掉她的小手,自己先嚐了五六塊,覺得沒問題了,才遞還給她。
“乾孃,小司說今晚才是初賽,那我們豈不是要住在這兒了?”知月邊吃邊問。
“也不一定,要是初賽就被淘汰的話,那咱們就得打鋪蓋捲兒了”,李氏整理著桌上的東西,把腰牌分給大夥兒。
“李乾孃,要是主子能比到最後,得在這兒住幾天?”
穿山甲對李氏的態度有所鬆動,他知道,剛剛李氏是怕有人在吃食裡做手腳害了知月,才搶去先吃的。
“左不過是三天的事,初賽、複賽、決賽”,李氏躬身一拜:
“這幾日便要辛苦統領大人了,聽說大人武藝高強,老身懇請大人片刻不離月兒左右,以策萬全”。
“李乾孃不必見外,保護主子是屬下分內之事,無論何時何地,請您放心便是”,穿山甲抱拳。
鳴鑼聲響,小司便舉著嫣紅樓的水牌,站到門口請角兒了。
知月繫好腰牌,在李氏面前轉了三圈,戴上面紗跟著出發了。
一路上,瞧見旁的屋子也都是這個制式,舉牌的小司後面,老鴇攙著角兒,再往後是保鏢隨扈一隊,並排走著丫鬟婆子。
戲臺子背後單有一個大開間,與前臺相對應的,每個簾子後面又有小隔間一字排開,便是角兒們候場的地方。
二聲鑼響,便是提醒預備了。
李氏對知月自然是信心十足,也沒多做囑咐,先前在家的時候都排練過了,上去亮相,走一圈,回來站定即可。
三聲鑼響,脫斗篷,摘面紗,挑簾子,出倉。
眾位佳麗一露頭,臺下便先給了碰頭彩,巴掌拍的跟不要錢似的。
知月怎麼說也是見過些世面的,不慌不忙的觀察著四周。
看臺分兩層,下面是酒宴式的圓桌,幾十張大桌座無虛席,看那些人的穿著打扮非富即貴,金銀之氣很是張揚。
上面都是半圓形的雅間,每間只有三兩位在那兒坐著,旁邊有人服侍,看舉止多少還有點書卷氣。
知月心中暗笑,這些人來此看戲,豈不知他們自己亦是籠中之獸,被人消遣。
“下一位是來自本鎮嫣紅樓的月兒姑娘……”
聽著臺本唸到自己,便蓮步輕移至舞臺前端,瞧見保鏢卡位上的穿山甲,還故意拋了個媚眼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