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良在一旁不斷以劉銀屏乃是皇族之女、高高在上,嫁與呂布乃是下嫁的話勸說。
直至呂布答應之後,呂良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崔浩、張賓見呂布臉色不好,連忙想告辭。
呂布阻止,氣道:“你們皆是算無遺策、才能出眾、可與古之智囊相提並論之人。遠的不說,金國、柔然三十萬大軍南下,你們在談笑間就讓他們灰飛煙滅。現在我想讓你們替我拒絕個女人,你們竟然束手無策?”
崔、張二人相視一眼,苦笑不已,大漢以孝而治天下,天下孝子皆可免試為官。呂布做為兒子如果反對呂良,是為不孝,會遭天下人唾棄的。他們跟呂布久了,瞭解到呂布當初讓徐州給劉裕是呂良以死相逼,這才明白呂布的苦衷。
如今呂布勢力較徐州之時更加強大,亦更遭世人的注目,如果這時讓世人知道違背呂良的話,那對呂布的德行有所損害,之前營造的忠君、孝子的形象就崩塌了。
崔浩尷尬地說道:“主公,現在亦挺好的。我們跟劉守光、李純成了姻親,短時間內三方都將維持著這份友好的關係。等我們處理完金國的殘存勢力,再回來頭來消滅劉守光、李純。
主公志在定鼎天下,當以國家大事、社稷之利為先,卻不可因一個女子猶豫。需知,劉徹、劉裕皆是勁敵,主公的猶豫就是將冀、青之地拱手送人。”
呂布聽完覺得以與其分兵防禦李純、劉守光,暫時地聯姻亦是個不錯的辦法。只要北面平靜,他就可以放心地向西、向南用兵了。
呂布還想問一下張賓的意見,卻見後者眉頭緊皺,問道:“張先生,你可是有了拒絕聯姻之策?”
張賓微微地搖了搖頭,“屬下只是在想,劉守光麾下的謀士出色之人不過嚴莊一人,以此人之才,加之與主公之間的恩怨,最好能獻上聯合金國、李純向幽州用兵之策。
像如今這個能讓劉守光只需出賣兩個女兒,就能一躍而成為北方第一霸主的策略,絕不是嚴莊能想出來的。如果不是劉守光網羅到了新的人才,那就定然是有人想借此坐收漁利。可不管是那種情況,都表明有一個才智過人的謀士在背後左右著這一切。我們最好儘快把此人找出來,否則對我們太不利了。”
崔浩表示贊同。
呂布眉頭微皺,這剛剛冒出個王世充,怎麼又來個牛人?還想出了這個把劉守光、李純、自己三大勢力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策略,是的好好查查了。
崔、張二人告辭離去,
空蕩蕩的大廳內,就剩呂布一個人,顯得無比的蕭瑟。
婚是結定了,呂布再掙扎也沒用了,他現在就想著怎麼跟張惠、王昭君解釋才好。
張惠十月懷胎那麼辛苦地為呂布誕下麟兒,還沒享受幾天呂布的關懷,這就再來一個搶關懷的女人,誰心裡都不會舒服的。
王昭君更慘,老爹剛死沒兩個月,自己夫君就要娶別的女人,不是小妾,而是跟自己平起平坐的正妻,估計都能被氣到哭上幾天。
呂布想了許久,都沒能想了什麼令兩位娘子信服的理由,但人總還是直面發現的事情的,於是他起身向張惠房間走去。
張惠賢惠大方,之前呂布娶王昭君之時,張惠就顯示出無比的寬容,所以呂布想先去說服張惠。不然先去王昭君那裡,回頭說不定要在那裡聽王昭君哭一天,反倒冷落了張惠。
但世上那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這宅院之內,訊息傳播之快,呂布都沒走出大廳,張惠就已然知道了呂布要娶劉銀屏之事。
張惠唯有一聲嘆息,王氏在下邳郡算的上是第一等的家族,但在整個大漢來說,卻是沒流。劉銀屏乃是皇族出身,帝皇嫡系,論輩份是漢莊靈帝的堂妹、徐州牧劉裕的姑奶奶。父親劉守光是宗正、冀州牧。她怎麼比都比不過呀!
“這個劉銀屏為人怎麼樣?”張惠向通風報信的丫環問道。
丫環道:“小人聽說劉銀屏此人從小就愛舞刀弄槍,劉守光目前的幾員大將都是她的師傅。劉武周之亂,劉銀屏亦親自率軍前往平定,打過不少仗。”她沒有再說呂布將青州讓給劉銀屏之事,免得讓張惠不開心。
張惠沉思了一下,覺得劉銀屏對自己的威脅不是很大,後者關注點在軍事之上,她的關注點在政事,兩者目前還沒什麼對立。
而且幽、冀的大將、文臣很多對她都很佩服,所以張惠覺得劉銀屏的到來影響不到自己的地位。獎賞了丫環後,張惠安心地等候呂布的到來。
呂布跨著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間,臉上盡是憂悶之色。
張惠明知故問,“夫君可是有什麼不順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