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坐的就是陳六大寶以及賀安年那十餘個結拜兄弟。
張大娘不喝酒,只端了兩個小菜在一旁的石桌上默默吃起來。原本坐在流水宴上的大黑廚吳叔見此,默默端起自己的碗跟了過去,在張大娘對面坐定。
張大娘抬頭看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流水宴上的一桌人互相倒酒,賀安年拿起酒壇子正準備替孫俏跟前的杯子斟酒,孫俏見此也連忙拿起酒杯準備去接。
不料有人動作比賀安年更快。
孫俏看著手中那滿滿當當的一杯酒,側頭往右手邊看去,只見瑾月拿著壇酒朝她笑了笑,眉如墨畫,目若秋波。
一大桌人突然靜了靜。
賀安年活了三十多年,以前又是個土匪頭子,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即使沒人跟他說明這個白衣男子的身份,但看孫俏之前對其縱容的態度,以及男子那驚為天人的容貌,察覺出了什麼。
他倒也不覺尷尬,十分自然地將手中那壇酒收了回來,自顧自替自己面前的杯子斟滿。
酒水倒入杯中的聲音清晰傳入孫俏的耳朵裡。
她見氣氛不對,警告地看了瑾月一眼,又轉過臉起身舉杯朝一大桌人笑道:“今晚大家吃好喝好,幹了這杯酒,以後都是一家人。”說完,直接一杯米酒下肚,喝了個幹淨。
賀安年這群人就喜歡這樣的豪爽性子,雖然對方年紀不大,氣魄卻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有人帶頭鼓掌誇道:“好!沒想到老闆娘年紀輕輕,這麼好酒量!”
被人誇總歸是讓人高興的,孫俏哈哈一笑,以前她酒量那是一頂一的好,出去談生意從來沒喝醉過。
就這麼想了一會兒,她便漸漸覺得臉上有些發熱,頭昏昏沉沉的,她下意識用自己微涼的手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暗道:不是吧,這具身體酒量這麼差的?
就在眾人吃得正歡聊得正起勁時,只聽得‘砰’的一聲響動,十多人紛紛側目往聲音源頭看去。
孫俏睡趴前不住在心中哀嚎:不是吧,一杯倒,丟人啊!
這觸不及防的一幕,讓原本鬧哄哄的一大桌人又安靜了下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吃下去,畢竟這老闆娘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瑾月也是沒想到現在的孫俏酒量能這麼差,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慣性地伸手想要去扶起她。
張大娘及時走了過來,輕輕搖了搖孫俏的肩,喚了兩聲:“二姑娘,二姑娘?”
聲音剛落,孫俏便突然坐直身子,要不是張大娘反應快,指不定就被她的頭磕著了下巴。
因醉了酒,她腮頰酡紅,雙目迷離地看了一圈周圍,迷離的目光最後落在瑾月的臉上,笑容逐漸放大。
眾目睽睽之下,只見她伸出雙手死死抱住對方的腰,一臉傻愣愣地笑著。
張大娘一對細眉皺成了一個結,上前去掰扯孫俏的手臂,著急道:“二姑娘快鬆手,這可不是大少爺。”她以為孫俏將瑾月當成了孫孟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