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傳來銅鏡落地的脆響。我衝上樓梯時踢翻了裝著紙錢的火盆,灰燼裡未燃盡的族譜殘頁顯現血字:"宣統三年七月初七,蘇門陳氏代女沉塘,換得宗祠百年香火。"而那面摔碎的菱花鏡裡,穿民國嫁衣的女人耳垂上,正晃動著本該鎖在我保險櫃裡的翡翠耳墜。
紙人丫鬟們不知何時圍住了樓梯口,慘白手指捏著繡花針逼近:"請新娘更衣——"
蘇青扯下左耳翡翠墜子按在菱花鏡上,鏡面頓時泛起血霧。民國新娘的蓋頭被陰風掀起——那分明是她自己的臉!鏡中人的金指甲掐破掌心,在妝奩留下帶血的生辰帖。
"第九代替身..."蘇青咀嚼著耳墜傳來的尖嘯,轉身將燭臺按向供桌。人發燭芯爆燃的瞬間,她看見1932年的祖母正將耳墜塞進女童襁褓:"戴著這個,來世才能找到仇人。"
紙人管家的竹骨突然暴長,蘇青抓起未完工的紙嫁衣套住它,嫁衣上的並蒂蓮紋路竟開始吞噬草紙軀體。火盆裡飄起的咒文灰燼粘上翡翠,映出地窖鐵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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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件紙嫁衣縫上最後一針時,中堂空白畫像突然淌下血淚。蘇青用染血的繡花針刺破畫像瞳孔,1947年的記憶洶湧而來:懷孕的新娘被活剖取胎,血淋淋的嬰兒哭聲化作槐樹年輪。
"找到我們的屍骨!"九位新娘的怨靈在鏡中嘶吼。蘇青掀開地窖石板,九具骸骨頸項都繫著銀鈴鐺——和弟弟棺材裡那串一模一樣。當她將翡翠耳墜放入第一具骸骨口中,祠堂牌位轟然倒塌,露出背後用指甲刻的換命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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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暴雨傾盆,蘇青剪下一簇頭髮綁住燭芯。火焰騰起青煙,她看見童年在鏡湖溺亡的母親,實則被紙人拽進湖底鏡宮。燃燒的族譜殘頁浮現屍油咒文,她蘸著燭淚在手臂抄寫,紙人丫鬟觸碰到符文瞬間化為灰燼。
"血槐根系連著我們的怨氣!"民國新娘的鬼魂從銅鏡伸出手,翡翠耳墜突然嵌入蘇青鎖骨胎記。她忍痛掰斷槐樹洞裡的嬰胎骨笛,遠處傳來紙轎輦的崩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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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青將九對翡翠耳墜擺成八卦陣,族譜自動翻到被撕掉的第十三頁。泛黃的"蘇陳氏"名字旁浮現她穿著嫁衣的小像,生辰八字與被沉塘新娘完全重合。
"原來我才是最初的祭品!"她咬破舌尖將血噴向陰婚契約,抄錄的屍油咒文在面板上灼燒出金光。祠堂樑柱裂開,九具新娘骸骨爬出地窖,抬著那口寫著弟弟名字的棺材沉入鏡湖。
暴雨中血槐轟然倒塌,樹根纏著數百個銀鈴鐺。蘇青把母親遺留的翡翠耳墜拋向湖心,漣漪盪開處,民國新娘的身影終於消散在晨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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