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柳熙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20年了,她已經20年沒有哭過了,此時卻突然之間淚如雨下,將那雙漂亮的眼睛都遮蓋住了。變得霧氣濛濛。
黎畫慌了神,伸手拿出手帕,遞給了柳熙。
對方拿住了手帕的同時,也握住了她的手。
那雙含淚的眼睛,那雙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鳳眸正盯著她,看上去悽婉無比。
黎畫這一次並沒有掙開,只是遵從了內心的想法,給柳熙擦了擦眼淚。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只知道,她不想看見柳熙哭。她哭,自己的心裡就像是被千斤頂壓住了。難受,窒息。
“白夫人!”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呢喃著這個稱呼。
柳熙看見黎畫面帶心疼地給自己擦眼淚,內心一動,溫暖了很多。
果然,這個孩子就算在外漂泊了20年,心依舊是善良的。
那個黎家並沒有將她的孩子養歪。
她欣慰,很欣慰...
“好了,沒事了,我繼續說給你聽。”
將黎畫的手拿下,她又一次看向窗外,目光卻比之前輕鬆了很多。
“白延年當時只是家族的一顆棋子,沒有任何權力,只能承受著家族安排的婚姻。只不過,我這樣沒有地位的人,是絕對嫁不了白延年的。”
“而我呢,當年也不過22歲,就已經有了兩個孩子,而且一個孩子還被硬生生地搶走了。自己喜歡的男人也被白家禁錮著。我當年幾乎就要陷入絕望了。”
“可是,你在我身邊啊,你也是我的孩子,我還要照顧好你。所以只能硬逼著自己強撐著,一定要活下去。當時,我的孩子剛出生的那天,就被奪走了。我連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我産後第二天,就抱著你,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帶著你回了機構。那個時候,僱主還不知道我和白延年的事情。”
“直到半個月後,他知道了我已經有了孩子,還是被白家拋棄的孩子。而我並沒有完成他的任務,就相當於是背叛了他,所以他開始買人追殺我!”
“那個時候,你不過是個沒滿月的孩子。我帶著你每天東躲西藏,你很少有吃飽的時候...”
“很少...”柳熙停頓了一下,又重複了一下,聲音也更加得哽咽。
那雙還有些發紅的眼睛似乎又要蓄滿了淚水。
黎畫深深覺得自己不應該問這些事情的。
這就像是把別人陳年的傷口硬生生地又挖了出來,將那顆受到損害的心從心牆血淋淋地拔出來。
“白夫人,別說了,我不問了。您不要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