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畫中人神態溫婉,落落大方,簡單的筆墨下也掩蓋不住她精緻的五官。
可是仔細看畫中人的眼神表情,卻能看出難以掩飾的清高鄙夷,彷彿在她的嚴重,根本看不到也不關心這個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只有她自己。
白茶扭頭看向菀寧:“菀寧姑娘,你覺得這幅畫,看起來像田夫人嗎?”
菀寧點頭:“並不十分相像,但是感覺是一樣的。”
白茶明白了菀寧的意思,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過田如雪卻是一頭霧水:“什麼意思?我娘到底為什麼會說那種話?”
對上田如雪,菀寧的態度就沒有那麼堅定了,反而帶上了些許猶豫:“小姐她當時說—原來我自以為自己出塵脫俗,原來我自己竟然是最落入世俗的人,原來我所有的淡泊只是無情,我所有的無求只是孤傲,原來我的眼中從來不曾真的看到這個世界。”
說著,菀寧的眼神有些放空,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天,那個輕撫畫像語調悲哀,眼中滿是厭惡的王沛甜。
菀寧知道,那個時候的王沛甜是發自內心的鄙夷厭惡自己。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王沛甜變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菀寧輕輕搖了搖頭,趕走自己腦中的胡思亂想。
可是白茶並不想就這麼簡單的略過這個話題,追問到:“田夫人在說了這一番話之後,還做了什麼事情?”
菀寧:“在那之前,小姐每天除了去給夫人和老婦人請安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待在這個書房中看書寫字,彈琴作畫,有時興致上來了還會寫上一些詩句,但是從那天之後,小姐在書房裡的時間越來越少了,越來越喜歡溜出府玩,就算是待在書房裡,她也是看畫本子和賬冊,只有在準備出府的時候,才會匆匆忙忙的畫上一幅畫或者寫上一幅字來應付老爺夫人。”
菀寧頓了一下才繼續說:“而且,從那以後,小姐也越來越不會將心事在奴婢面前洩露出來,奴婢感覺,小姐好像是故意疏遠了奴婢。”
白茶想要確認一件事情:“那時候田夫人芳齡幾許?”
菀寧毫不猶豫的說:“那時候小姐剛剛年滿十三歲,也是從那之後,她的名聲被傳得越來越不像話,到最後,甚至都沒有人記得小姐以前是什麼樣子了。”
說到這裡,菀寧的表情還有些不忿,看上去就是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
可是白茶卻覺得有些奇怪,十三歲,那到現在也十多年了,更何況這些年裡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就算是當事人恐怕都不會有什麼強烈的感覺了,可是這個菀寧卻好像事情才剛發生一般的憤慨遺憾。
想到這裡,白茶不僅多看了菀寧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