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酒醒之後,他上了當天晚上飛美國的飛機。
從那天開始,葉珈藍這個名字再也沒在他嘴裡提起過。
謝景非有次給他打電話,他知道唐遇對葉珈藍念念不忘,憂心忡忡地要跟他彙報情況,結果“藍姐”兩個字剛出來,電話就被他給結束通話了。
謝景非沒說完的半句話是:藍姐今天去相親了。
唐遇不知道這事兒。
要是知道的話,肯定就不是現在回來了。
他視線停駐的地方,葉珈藍往前走了走,她拿了兩個一次性杯子倒了兩杯水,然後放到了桌子上:“吳主任。”
吳主任從窗戶旁邊走過來。
葉珈藍規培的時候還在他手底下待過些日子,他也不跟她客氣,拿著紙杯直接把那杯水給幹了,然後拿起另外一杯遞給唐遇,“還昨天——我看你是前天晚上喝多了,連聚餐的日子都記不清了。”
吳主任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聽小牛說你前天喝了酒,不是不能喝酒嗎?喝酒是想幹什麼啊?”
他只是隨口一問,但偏偏問到了關鍵點上。
唐遇那天晚上喝酒,是為了藉著酒勁兒吻葉珈藍的。
不過看葉珈藍的反應,他好像是沒吻上去。
唐遇低頭看了眼那個紙杯。
杯子裡的清水只盛了一杯,他淺淺喝了一口,說得有些漫不經心:“想試試能不能酒後亂性。”
葉珈藍捏著杯子的手指猛地收緊,紙杯被捏得變形,裡面的水漫出來流到手指上她才反應過來,她連忙抽了張紙巾擦了下手和桌子。
那邊吳主任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還笑哈哈地道了句:“肯定亂不了,我年輕的時候跟你師母有一次晚上想著來個燭光晚餐浪漫一下,結果那天紅酒喝多了,根本沒有興致,第二天你師母說我倒在床上就睡,跟豬一樣叫都叫不醒……”
吳主任的妻子是葉珈藍科室的主任,兩人結婚二十幾年,夫妻生活美滿。
葉珈藍光是聽著這段話都覺得挺溫馨,她彎了彎唇角,緊接著就聽見唐遇說了句:“確實亂不了。”
他把紙杯扔進垃圾桶,視線停在葉珈藍臉上半秒,然後收回,“吳老師,你十點好像有臺膠質瘤切除的手術。”
吳主任被他一提醒,連忙抬手看了眼表。
時間差不多了,他又轉頭看了眼葉珈藍:“小葉啊,你和小唐年紀差不多,多交流交流。”
說完根本等不及葉珈藍的回應,他連忙出了門,去準備下一場的手術了。
吳主任剛才明明也沒說太多話,但是他一走,整個辦公室就立刻安靜下來。
辦公室的門關上,空氣彷彿也一下子滯悶起來。
葉珈藍視線不知道往哪裡擱,掃過一圈之後,幹脆坐回椅子上,裝模作樣地又翻起病例來。
上頭的字跡清清楚楚,都是她親筆寫上去的,但是這會兒她卻好像看不大明白了。
“拿反了。”
葉珈藍一愣,連忙又把病歷夾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