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村,家家戶戶都是燒柴火的,所有會有很多的木炭,就是供冬天烤火用的,但一般人家都節儉,木炭捨不得用,熬著凍,想拿到外面賣了換錢換糧食,哪怕冒著風險,哪怕價格極低。
大人強熬著,孩子們便一個勁的運動,比如在家玩踢房子,但泥巴地一跳就會有灰塵,一般都會被大人趕外面去活動,如果下雨就只能在屋簷下蹦躂蹦躂,下雪還好可以跑雪地裡打雪仗,打起雪仗來哪還怕冷,保證能熱出一身汗來。
如今聽說要生火盆,四個小子歡呼著分散開,跑的跑去拿炭盆,跑的跑去拿炭,跑的跑去拿火柴和引火柴。
拿好了東西,傅小米和傅小饃兩個小的就靠邊站,由傅小餅傅小米兩個大的來生火,炭盆也是搪瓷的,白身紅邊,底部有花和一個大喜字,但經年累月的燒炭,又因年代久遠,底部的喜字早就烏黑一片,看不出模樣,邊邊也摔得掉了瓷,看上去十分破舊,但在孩子眼裡,這盆說不出的好看。
傅小餅拿了一把細長幹幹的杉樹葉放到盆裡,劃了根火柴點著了,傅小米把折得大小相等的細幹樹枝架在上面,接著把炭放在樹枝架上,等柴火燃完了,炭也就點著了,再把引火柴都翻一翻燃透了,沒了煙,就可以把盆端進屋裡了。
加了半盆炭,傅小米用抹布包著炭盆進了堂屋,放在了桌子下,傅老太拿了塊補丁摞補丁的舊床單出來,罩在了桌子上,將桌子腳都罩了一大半,這樣炭火的熱度就不會跑掉了,把手和腳放在桌子下,熱呼極了。
傅小雨看得一愣一愣,感情二十世紀烤火用的桌子布就是這樣發明的?
四個小子樂呵呵的圍著桌子坐下來,傅老太把傅小雨也放在凳子上坐著,讓四個哥哥照看,她去後院喂雞去了,其實她是不想烤火,老人節儉一輩子,覺得烤火是件極奢侈的事情,要不是為了孫女,平白無故的,又沒客人,她也不會生火盆。
傅小雨坐在桌子前一邊看幾個逗逼哥哥瞎扯天文,一邊悄悄收集著雨水,小日子格外愜意。
“我去找點東西來吃。”傅小飯覺得坐著烤火話說了一籮筐嘴裡幹巴巴也沒個味,站起身去找東西吃去了。
傅小饃也跟了去,傅小餅和傅小米負責看風。
不一會兒,倆小兄弟用衣服包了一包花生出來,偷偷摸摸往桌子邊移。
一個激靈,傅小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家十分不解的看去,傅小餅沒好氣說:“傅小飯,你還真是幹啥啥不行啊,咋走個平路都能摔了屁股墩兒?”
“屁話,我剛撞到水了,一臉的水!”傅小飯摸了把冰冷臉上,卻發現啥也沒有。
傅小餅睜大眼睛在他臉上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啥也沒看到,又說:“瞎扯吧你,你臉上除了一個大黑痣外,啥也沒。”
傅小飯嘴邊有個黑痣,人常說的好吃痣。
傅小米也一本正經說:“還不起來,想讓奶知道你們偷花生麼?屁股不想要了?”
傅小飯聽到奶立即爬了起來,但還是有些莫名其妙,剛剛他確實是撞到水了呀,那水冰得很,直把他凍得一個激靈,咋會啥也沒有呢?他試探著又往先前的地挪去,用手揮了揮,卻啥也沒有,撥出口氣,感情是錯覺?
傅小雨動了動小手,剛剛決對是個意外!
沒心沒肺的臭小子,一會兒就把事情撂開了,壓根沒往心裡擱,坐到桌子前,四兄弟偷偷把花生分了,想給妹妹幾個,又怕她卡了嗓子,到時候一家子大人得把他們給撕巴了,就無視妹妹嘴角的口水,吃得笑眯起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