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鳴羽憋氣半天,指頭上總算冒出兩片嫩綠的小芽片。
“這是山神的能力!”她仍舊高高興興的,“穆笑教我的。我可以讓鳳凰嶺上已經枯死的森林重新活過來。”
“挺好的。”楊硯池點點頭,“去幹吧。”
程鳴羽卻坐到了他的身邊,手指頭動來動去,小小的芽片也擺來擺去。
“可我就只能做這樣的事情。”程鳴羽臉上的笑意沒了,看起來有些頹喪,“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了。可我還是個神呢,你見過這麼不中用的神嗎?”
楊硯池很坦白:“沒有。”
程鳴羽得不到安慰,這是意料之中的。她發呆片刻,那一點兒無能為力的沮喪被壓在了心底,轉頭又高高興興問起楊硯池:“咱們認識這麼久了,你叫什麼呀?”
楊硯池:“久嗎?我和你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清楚。”
程鳴羽:“你叫什麼?”
楊硯池仍在頑抗:“你來玩可以,不要攛掇我的金枝玉葉出門。這兩只兔子很饞的,又不太識路,萬一走沒了,你上哪兒再找這麼乖的兩個給我?”
程鳴羽:“你到底叫什麼?”
楊硯池終於敗下陣來:“……大米。”
程鳴羽一臉懷疑。
“我是小米的主人。”楊硯池振振有詞,“你叫我大米即可。”
程鳴羽不傻,知道他不肯將真實姓名相告,應該是在隱瞞著什麼。但她又絕想不到面前這人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楊硯池將軍,只當楊硯池是被通緝著的江洋大盜,或是什麼江湖俠客,那名號甩出來能把人驚得趔趄,不好隨隨便便就在陋井邊上講出來的。
“我懂的。”程鳴羽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我都懂。”
楊硯池:“……你懂什麼?”
程鳴羽嘻嘻地笑,很快轉了個話題:“你認識長平鎮上的楊硯池將軍麼?”
楊硯池:“不認識。”
程鳴羽見他答得很快,心想這句“不認識”應該是真的,因而放心把心中所想全都告訴眼前的青年:“楊硯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壞人,還強搶民女,劫貧濟富。”
楊硯池就默默聽她講。
“聽說他房裡養著三十八個姨太太,一個個都美得不得了,可是嫁給這樣一個混蛋,那肯定每天都要哭的。所以楊將軍的宅子裡一天到晚都是哭聲,又慘又苦。”
楊硯池:“……是嗎?”
終於找到一個能與自己分享這些八卦的人,程鳴羽高興得不得了。應春穆笑等精怪神靈對她的人間事不感興趣,程鳴羽這一個多月憋壞了。
“而且他搜刮了很多很多錢,那院子的石板都是金的,每天要擦三十遍水,亮得要閃壞眼睛的。”
楊硯池心想,有這樣的好事?他可一直不知道。
他看著程鳴羽講個不停,發現眼前的姑娘雖然很難劃不到美的那一塊兒去,尤其在看過自家宅子那位梨樹精和觀之後;但她咕咕噠噠說起話來,眉眼靈活得不得了,上翹的嘴角和臉頰的酒窩都有靈氣似的,讓人看著就喜歡,看著就舒服。
“家裡沒地方藏那麼多金銀珠寶。”楊硯池不得不更正,“楊將軍家那院子可小了。”
程鳴羽正手舞足蹈地比劃,聞言一愣:“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