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坤心說,這個小兔崽子可是比他那對父母有良心,於阿姨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遇到石果他爹這樣渣男?
對於古坤,自從十三歲時被爆出他非古昊親生,心理就倍受打擊。他無法相信從小到大當偶像一樣崇拜的父親會不是他生物學上的父親,因為他和父親小時候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可是,難以置信的是,無論他做多少次親子鑑定,卻仍然排除父子關係,甚至連血親關係都不是。
可是那個叫古昊的父親,卻堅定不移地對他說,無論如何,他都是他的兒子!因為是他見證了他降臨人世間第一聲啼哭,是他每天夜裡給他衝奶粉,給他洗尿布。
可是,那個叫古昊的父親,生生被媽媽逼著去民政局離了婚,他的撫養權被媽媽搶走。
他一直關注著那個叫古昊的父親,關注著他身邊的第一個人。他知道,那個叫於小魚的阿姨對父親意味著什麼,雖然父親不想懂。
劃開手機屏保,是和古昊一樣的父子合照。
他的拇指下意識地撫摸著爸爸的下巴頦,這是他小時候的習慣動作,因為爸爸的鬍子總是長得很快,他喜歡那種粗糙的觸感。
果斷地給石果買了飛機票,和他一起的頭等艙。
“你難道還在吃奶嗎,什麼都要聽父母的?你說實話,你真的不介意你舅爺對你媽做的那些事嗎?”
古坤細細品味著咖啡中的奶香,有些陶醉其中。濃墨如漆的劍眉下,有著一雙酷似古昊的眼睛,如刀刻般的雙眼皮,卻總是微眯著,似乎是害怕陽光的照射,又似乎是不屑一顧周圍的一切。
這雙眼睛,曾經令他的母親白曉內心驚悚,因為有天夜裡突然出現在她的床上,就是微眯成一條縫隙,透出的目光令她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到底誰是他的父親?
白曉真的不知道正確答案,因為那段時間,古昊和楚朗都有可能。
她選擇帶著古坤來到米國,因為她離不開楚健雄的藥劑,當然,這些兒子古坤並不知道。
古坤拒絕改名字,甚至是透過駭客技術多次把名字又改了回來,以至於連楚健雄最後也沒轍了。
這樣的目光,不光楚朗和白曉不能承受,哪怕楚健雄面對時也有點心裡發怵。明明是很陽光的男孩,微眯起眼睛時卻顯得陰柔。尤其是陽剛之氣的眉眼,堅挺的鼻樑下,可能是臉龐白皙的緣故吧,又長著一張略顯妖豔的紅唇。
這種陰柔與陽剛的結合,又恰如其分地那麼相融合,給人一種妖孽的感覺。這是楚健雄對他的評價。
所以,楚健雄自己都忘記了,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從陶醉於有古坤這個成功的實驗品,到心裡有些畏懼感,甚至,他在華夏長期駐留,也是在逃避古坤的目光。
“師傅……”
石果囁嚅著,他看到手機的提示,抬頭看向古坤,面對他的目光,莫名,石果卻是有種安全感,總之,師傅在他身邊,總是莫名地心裡踏實,這竟然是爸爸和媽媽,還有那個舅爺不能給予的。
“石果,我們該回家了,我也想爸爸了。有些事情,也應該我們替他們解決。”
說著,古坤的手撫摸著他的頭,彷彿他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一樣。
石果喜歡這種感覺,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見到爸爸了。
臨行前,古坤開車去往一個莊園,那是楚朗的產業,如今,只有白曉在那裡居住。
一進莊園,就聞到一種醫院的味道。
白曉的家族,可以稱得上外科世家,尤其是她的母親,曾經是北城著名的女法醫,她的父親,是北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外科醫生出身。而白曉恰恰繼承了父母全部的優點,稱得上外科專家不說,更是個能讓死人說話的大法醫。
也許,古坤遺傳母親家族的基因更多一些吧?這是楚健雄的推論。
只是,白曉竟然爛泥扶不上牆,到了米國後,寒舍沉溺於幻覺世界,再也無法自拔。
聞著一路消毒水的氣味,古坤來到閣樓上,那個滿是醫學書籍的木屋。
雖然才是初秋,鄉下的陽光依然還是炙熱的,透過玻璃正照在窗前的藤椅上。
古坤默默地看著母親的側影,白皙安靜得象只有銀漸層白貓。他知道,母親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這是遺傳於外婆,而他,也是一雙琥珀色眼睛,卻比母親的更具有誘惑,尤其是他在催眠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