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越這段時間一直考慮的事情是，努力讓曹家變得更大更強，力壓其他幾家，讓曹家成為華夏的第一大家族。但在聽了爺爺這番話後，馬上想到，如果真的那樣，不一定是好事情。
槍打出頭鳥是永遠的真理，放眼歷史上，勢力膨脹很厲害的權臣，往往都沒好下場。
最高當權者，可不希望自己的權力受到威脅，他們最願意看到的就是幾大勢力間相互制肘，保持一定程度的平衡。無論誰當政，都不願意被人牽著鼻子走，現在的李永平也一樣。
其他家族的人，也同樣不願意看到有一個龐然大物的存在，讓他們時刻感覺到威脅。
如果他們感覺到了威脅，肯定會聯合起來反抗。
最終結果會是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爺爺，”曹越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經歷過的事情雖然很多，但曹越從來沒有參與過政治鬥爭，也就沒有這方面的任何經驗，許多事，只不過是憑自己的猜測判斷。
“很多事情我們不能做，也做不了，”曹忠毅面帶微笑地說道：“我知道你想讓曹家一家獨大，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也是不能做的事情。只要我們曹家實力大幅度增強，那與我們有競爭關系的幾家肯定會聯合起來，共抗我們。到時候，曹家將變得很危險。”
說到這裡，曹忠毅微微嘆了口氣：“就像一杆秤，兩頭掛的重量差不多，才能保持平衡，不然就會一頭落下來，另一頭翹的很高，最終的結果就是秤翻物落，什麼都沒有。爺爺的意思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曹越點點頭，“我們要為曹家的強大盡量爭取利益，但也要兼顧其他，要給別人活路，做事情適可而止，不能把他們逼到絕路上去。不然消滅了一個敵人，可能會遇到更多更強的敵人，甚至他們會聯合起來將我們置於死地。”
“記住一句話，退一步海闊天空，”曹忠毅嚴肅地提醒了一句後，又馬上解釋：“當然，爺爺這句話並不是指遇到挫折而退步，再換個進取方向。而是要你任何時候都要有這樣的想法，要學會退一步。即使做一些事情不會費太多力氣，就如你讓手下人去殺人，也不能經常做，只能在萬不得己的情況下才做。大家能在總體上保持平衡，不至於一家獨大到讓人害怕，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爺爺，我明白了，”曹越再次點點頭，“所以爺爺上次才要求我，再給呂大中一段時間的性命。其他那些想置我們死地的人，我們並不一定要以相同的方式報複，而是可以透過其他方式獲取利益。殺太多的人，會破壞平衡，更會讓矛盾進一步激化。”
曹忠毅臉上綻出了笑容，“不錯，能想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與那幾個一心想置你於死地的人相比，你在境界上比他們高了很多，在思想層次上也不是他們可以比的，更不要說謀略上。”
“爺爺，那這次我策劃的事情，太唐突了？是不是破壞了平衡？”曹越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老爺子急匆匆地從燕京趕到杭城，看樣子呂大中的死，對他觸動挺大。
原本曹越認為，讓呂大中死，並不是什麼大事情，那家夥早就該死了。
但聽了曹忠毅一番話後，又不這麼想了。
“沒有做錯什麼，算是給呂家的一個警告吧，”曹忠毅很悠哉地喝著茶，“那家夥反正不成器，留著他給呂家只會添亂。呂老頭不是心思很多嗎？就讓這件事給他一個教訓，讓他明白，現在這時代的年輕人，能幹者大有之。他要不是服氣，還會損失更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