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仍是熱的厲害,偶有陣細風蛇般的滑進清和的車轎內,揚起半縷青絲。
轎簾微揚,清和白瓷般的脖頸在簾下半遮半掩,一股子碰不得觸不及的姿態。
閻帝瞧著清和的轎子好一陣,後一陣爽朗的笑,便雙腿朝馬肚一夾。
駿馬發亮的黑色毛皮迎著風掀起陣陣英氣,繼而甩開壯實修長的腿朝前跑去,腿上的筋骨顯出力的美來。
駿馬上的閻帝,臉下稜骨被風削開了一般,英氣雄發,黑袍迎著風烈烈作響,好不威風。
閻帝的笑聲被夏裡的熱浪吹散開,徒留話語的尾音絲絲纏在驕陽下。
“皇上,可否與在下比上一比,瞧著誰先到那獵場。”
隨後蹄腱揚起風沙,一去不返。
佩寧嘴角便是抹開一縷笑,一股子男兒間的爭奪的豪氣,單手將容姬抱下馬:“你且暫時坐在皇後的轎子裡,與皇後一同過來。”
說罷,便雙腿一夾馬肚,奔著彌漫黃沙往前絕塵而去。
“清和姐姐?”容姬一上了轎,便抹了戲子般美豔的笑。
清和本自捏著手裡的尾指,正思考著法子將清玖救回來,簾子乍一被拉開,瞧見容姬的臉,清和便收了尾指,顧自閉著眼不去理會容姬。
容姬也是習慣清和這番冷漠:“清和姐姐可是在想怎樣救清玖妹妹?”
清和聽罷,將手裡的尾指繼續往袖裡攏。
“清和姐姐不必慌。”容姬將手親暱的搭在清和的手上“清和姐姐生起氣來的樣子,容姬可是還記著呢。”
瞧著清和仍閉眼不理,容姬便繼續道:“姐姐可是想知道怎樣才能救清玖妹妹?”
“不想。”冷若寒冬三尺冰。
容姬便故作驚訝的模樣,一雙眼瞬時彷彿染了霧氣,瞧著極為悲哀:“清和姐姐怎的,怎的這樣絕情?”
“清和姐姐定是覺著容姬聒噪。”說罷,一滴淚便珠子般的往下落:“清和姐姐嫌容姬鬧,容姬便不說了”
“前些日子容姬知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可容姬後來想了想,清和姐姐本就是與自己一同服侍皇上的,情同姐妹,又怎的能叫姐姐這樣難堪呢,容姬今日,本想向姐姐道個歉。。”容姬將搭在清和手上的手賭氣似的拿開:“前些日子,容姬偶然曉得可以救清玖妹妹的法子,高興的一心想著告訴清和姐姐,可哪曉得姐姐這樣不理人。”
“別裝了。”清和睜眼淡淡瞧了一眼容姬:“很醜。”
轎子不一時便到了獵場,此時閻帝與佩寧已然騎著馬在遼闊不見邊界的獵場上縱橫,魔獸被鎖了鐵鏈在獵場上四處逃竄,有飛上天的,有縱地遁土的,也有河中游的。
各個獠牙利爪,兇險狂躁。
佩寧身下一匹白馬,豪邁彪悍,一雙勁蹄踏著灰塵在獵場上烈烈生風,馬上的男子身姿修長挺直,一手持著劍,一手緊緊拉著韁繩。
一隻帶著犄角的魔獸長著獠牙狂吼著往佩寧沖來,每踏一步便是彷彿天地間都震顫一下般,佩寧的馬受了驚,狂躁的用蹄子踩著塵土甩著尾巴想要逃開,佩寧卻死死夾著馬匹拉著韁繩,迫使馬匹動彈不得。
魔獸越來越近,強烈的獨屬魔獸的惡臭與漫天的黃沙愈來愈壓迫著空氣,佩寧身邊的侍衛皆被馬匹帶著四處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