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去徐府時已經快要晌午。
昨晚回去的晚,衛淵料到宛棠不會起的太早,他本身也想要她多休息一會,幾日來奔波也著實辛苦了她。可二老闆不這樣想,宛棠還沒起,正好藉著這個由頭,就不讓她跟著去了。
但衛淵不這麼想。他明面上未反對二老闆這樣的安排,只是一直磨蹭著,遲遲未起程。
宛棠起的確實晚,好在並沒忘了今日要去徐府的事——或者說,她怎麼可能會忘呢。
“還好你沒走,我這人沒人喊我不睡夠那麼些時辰是醒不來的。”
宛棠梳洗時便有些心不在焉,生怕衛淵已經走了。畢竟不是在自己家,差人去瞧衛淵走沒走,似乎又不妥。她也不允許自己還沒梳洗過,就跑過去親自看他走了沒有,便只能聽從四姨太的,先讓她的丫頭給自己梳妝。其實宛棠心裡又有幾分僥幸,她覺得衛淵或許會等她的,但又不能確定,直到此刻真的見著了衛淵,確定了他沒走,心才安下來。
“我們走吧。”
這會二老闆已經出去做事了,不在府裡,宛棠和二老闆的夫人打過招呼就跟著衛淵走了。
對於前一晚撞見的事,衛淵和宛棠都絕口不提,就彷彿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咱們可得快去快回,不能耽擱太久。一來是你還有別的事要做,二來我也確實很久沒見過我那兩個堂弟,還是想和他們一塊兒玩玩的。”
馬車上宛棠又不停地說起來,原本她甚至打算不讓衛淵過來,她一個人來送,但她已經知道了岑老闆此舉的目的,那不讓衛淵過來二老闆是絕不會同意的,能一起來便很好了。
“徐家的三小姐還沒出嫁呢,見你一個男人諸多不便,等下我陪著你一起,也免得人家姑娘尷尬。”
“嗯,聽你的。”
……
徐家老爺喜玉,愛收集天下奇玉,岑老闆這一次要衛淵帶過來的便是塊上好的血玉,巴掌大小,玉色通透。
名義上這是宛棠的二嬸拖岑老闆幫著尋摸的玉,準備讓徐芳當作壽禮送給徐老爺。
既然是壽禮,自然不能讓徐老爺提前知道,不然便沒了驚喜。但——這不僅僅只是來送玉的,玉可能只是個合理的名頭,徐老爺究竟知不知道沒人說得清。
衛淵是男人,見徐芳自然不能在徐芳的院子,徐家安排在了會客廳。沒有等多久,茶水才能端上來,徐芳人便來了。
宛棠原本就一直高度警惕,見徐芳進來,竟立刻站起身。
這徐芳的確生的貌美,真真是顧盼生輝。大約是去過京城,有過那樣的經歷,徐芳並不扭捏,反而有幾分大氣,招呼宛棠和衛淵都很周到。
“衛公子和岑小姐遠道而來,辛苦了。二位快坐。”
徐芳的話拉回宛棠的思緒,看著徐芳走到主座上坐下,又瞧瞧自己身邊的衛淵,見他面上並沒什麼特別的變化,才稍稍安心坐下來。
“不辛苦。咱們沾親帶故的,說這些豈不生分了。”宛棠本是不愛攀關系的人,更不會這樣對一個不熟悉的人極盡巴結。但現在,她只想自己能多同徐芳說些話,不要讓徐芳同衛淵搭上話。
宛棠這想法著實過於簡單了些,緣分這東西絕非是少說幾句話就能擋得住的,換做往常她大概不會這麼幼稚。
徐芳對於衛淵之事必定是有了解,她一落座便不停打量著衛淵。但衛淵並沒看向她,兩人的目光不曾相遇過。
“也是。我大不了你幾歲,我家中也沒同母姐妹,只有一個庶出的姐姐,早就嫁人了,按說若我們離得近,也該多走動走動,雖不是多直接的親戚,但卻實在。”
徐芳這是要寒暄起來?這一寒暄話就要多起來,說不準還要留下用個午飯的,這可不行,宛棠出於禮貌還是和徐芳聊了兩句,但很快便向衛淵說起那玉,直入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