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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劇 (1 / 3)

第二天,直到已經走進李太守家裡,宛棠心裡仍舊不安,李太守到底有官位在身,和尋常欠賬的富貴人家還是不同。宛棠雖不安卻還是信任衛淵,一直牽著他袖子乖巧地跟在他身後。

李太守和那些欠了賬又不主動歸還的人不同,不知是不是因為欠錢的是他兒子而非他本人的緣故,他毫不迴避,也不推諉,更不去說沒有錢還不上的話,甚至笑呵呵地主動詢問關於欠賬的事。

諸如債契是何時何地簽下的,當時是否有用什麼作為擔保,又是何時到期,到如今欠銀已經是多大的數額,當然,也問了最重要的——口口聲聲說這是其子李衡簽下的,可有證據。

賭坊的債契上都有欠賬的人親自按下的手印,這是賴不掉的,大部分欠賬不還的人也不過是不還,但沒幾個敢去否認說債契不是自己簽下的。李尚不一樣,他做官幾十年,也時常斷些地方的大案小案,聽衛淵說有李衡的手印為證時,李尚只是笑了笑。

“衛公子,這手印很容易偽造的,再者說我兒李衡這債契都是兩年前簽下的了,可據我所知衛公子是年初才往崇安謀事的,那如何能斷定這銀兩就是我兒所借?說不準就是衛公子之前的哪一任管事捏造栽贓給我們的。”

李尚這話很沒道理,完全是在強詞奪理,且不說如何捏造,便是真的捏造了,為何偏偏就栽贓到李尚之子李衡頭上來了?崇安城無肅城相去甚遠,附近比李家富庶的也不在少數,栽贓給李衡有什麼特別的好處嗎?只怕是沒有。

可李尚態度溫和,眉目帶笑,伸手不打笑臉人,縱然他這話說得荒唐,也不能對他動氣。

宛棠被李尚這樣的說辭驚到,已經恨不得要站起來質問他這說的是什麼話。衛淵就不同,他始終很平靜,聽了李尚這話,也只是輕輕一笑,往旁邊桌上拿過備給他們的茶水捧在手裡。

衛淵喝過一口茶,才抬眼看向李尚,“李太守說得對,我到岑家謀事的日子還沒這張債契存在的日子長,但是——”

“手印可以偽造,字跡呢?哦,也是可以偽造的,但是否偽造也不是說說就可以的,李太守又如何證明是偽造的?”

李尚著實是隻老狐貍,換做別人聽了這話只怕很難毫無反應,但李尚面目如舊,只是呵笑一聲。正準備開口時,卻又被衛淵搶了先。

“從肅城到立芒山少說要有三天的路程,李太守想好了明天用什麼藉口拖延了嗎?”此話一出,李尚的平靜終於被打破,明顯地一愣,可衛淵不打算放過,“不請貴公子出來見見嗎?”

立芒山是李尚早年買下的山頭,位置十分偏僻,山也不高,李尚買來後倒的確開墾過,但也就一年而已,之後便將僱傭來開山的人全部辭退。這些年李尚在太守府裡留的白銀總有定數,多出來的都運往立芒山。昨晚那些銀兩不出意外應該也是要被運去那裡的。按理,這些都是極隱秘的事,衛淵如何能知道?李尚也是因此有些慌了神,先前的鎮定一下子破碎,竟也沒了心思和衛淵打太極,二人又言語交鋒過幾句,衛淵就離開了。

宛棠聽衛淵和李尚那些話聽得懵懵的,她不知道立芒山的事,但那樣的語境下衛淵說出來,她也猜到幾分。但衛淵是如何知道的,她仍是不解,據衛淵說他是在出發去青州前一夜才得知李衡回來的訊息,那他是哪來的時間去了解這些呢?坐在飯館裡等菜時宛棠終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方才你說的那些事,都是如何知道的?”

衛淵沉吟了一會兒,才答:“李衡會回來之前不是一點訊息沒有,他強搶民女的案子有了新進展我是之前就知道,他早晚要回來,不能一直在外躲著,所以我才提前蒐集了些李尚的事情。”

話落,第一道菜也上來了,宛棠真的有些餓,她本身也就是隨便問問,對衛淵的話沒有細細推敲,因此也沒存疑,點了點頭,拿過筷子專心吃飯了。

“當今聖上已算明君,登基以來治理有方,也算國泰民安了,可還是有李尚這樣的地方大貪官未能得到整治。”宛棠吃完想著李尚那副狡猾的樣子,不免生出些感慨。如今的皇帝本是先帝侄子,登基之初也算是臨危受命,雖然沒能開創盛世,但好歹也比前些年動蕩不堪要好上許多。

宛棠是低著頭的,衛淵只能看到她發頂。不知是不是被她這樣一個深閨大小姐竟也會關心國事驚到,衛淵嘴唇微抖了下,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出口的只有一個嗯字。

……

七月天很熱,李尚的這處小宅子裡只有幾位僕人,又都是做粗活的粗使下人,自然是沒有專門的丫頭還伺候宛棠,更不會有人專門備好冰放在房間裡降溫。

宛棠在屋子裡熱得睡不著,就穿好衣服走到院子裡吹風。正遇上春山也還沒睡,也在院中坐著。

春山和宛棠也比從前熟識,春山也沒從前那般忌憚宛棠,見宛棠走過來,只是立刻起身喚了聲六小姐。換做從前,他只怕這會子已經微抖著要趁早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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