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棠想到衛淵可能會以為她和府中的姐妹一起住,他去了不方便,趕快又補了一句好打消他的顧慮。
衛淵倒沒想過這個,他能料想到宛棠會有自己的院子,不過他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反而是換了個話題。
“今晚那一出是你安排的?”
衛淵語氣很輕,只是尋常同她說話的態度,但宛棠卻還是不由一驚,啊了一聲。
“我應該沒有猜錯吧?”衛淵轉過頭來看著宛棠,“見你方才的樣子我就猜到了幾分。”
“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著想,你日後必定會感謝我的。”宛棠也沒遮掩,點了點頭大方承認了,“你看我就說很近的吧,前面那就是了。”
兩人說著話,步子卻未停的,這會竟已可以看見棠梨苑的院門。
“到都到了。”宛棠手指著院門,抬頭看著衛淵,這話的意思也很明顯,到都到了,不進去看看?
衛淵順著宛棠的手指看過去,竟是比她先邁開了步子往棠梨苑去。方才從岑老闆那裡出來,宛棠帶著他走的路就是往這裡來的,而非是岑府的大門,衛淵怎麼會發現不了呢?他嘴上雖沒回答宛棠要不要來,可是身子卻已經做出選擇,跟著宛棠走來了棠梨苑。
“你喜歡喝酒嗎?我院子的樹底下埋了好多酒,你要喝嗎?可以挖一壇給你的,有青梅酒,李子酒,櫻桃酒,還有女兒紅……”
衛淵仍有意要問她晚上的事,為何要打斷他和岑老闆,但宛棠並不欲與他多語此事,三言兩語糊弄過去,便說起了酒。
本來氣氛還好,可說到女兒紅,宛棠的聲音漸漸小下來,臉也紅了。要知道這女兒紅是姑娘家出嫁給未來公婆和丈夫喝的,那當然是不能隨意挖給衛淵來喝。
“女兒紅?”衛淵把宛棠不常展現的小女兒情態收進眼裡,但終究忍不住內心疑惑,還是脫口問了出來。
宛棠已經出過嫁,按理是不該再有女兒紅。
“我娘親手給我釀的酒,我不想給別人,他也不行。那時候我爹提過的,我沒讓。”
可方才……不是還問他要不要喝,可以挖一壇給他的嗎?
宛棠絲毫沒察覺這前後兩句話有什麼不妥,引著衛淵往裡面走。
衛淵跟在後面卻是忍不住地笑了。
親疏有別,在宛棠心裡不知不覺間,原來衛淵竟已不再是“別人”。
衛淵是個聰明人,今晚岑老闆和岑夫人的舉動,加上來之前宛棠拉著他說得沒頭沒腦的奇怪話,為何事請他來衛淵已經猜到幾分。
起先他以為是要撮合宛棠和他,想到宛棠那幾句言外之意勸他別太早成親話,他隱隱還有些許沮喪的,以為宛棠對他……可如今看來,宛棠待他還是不一般,也許是他猜錯了。
既然她不願說,衛淵也就不必問,來日方長,何愁她不會對自己真正地袒露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