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一眼正在關門的衛淵,回答小姑娘,“認得呀,我是它主人。”
小姑娘張張嘴,很驚訝的樣子,轉頭看看衛淵,有點急迫地說,“可這是衛叔叔家的貓呀!姐姐你是不是認錯了……”
“沒錯的,這個姐姐確實認得它,也算它半個主人吧。”衛淵走過去揉了揉小姑娘的後腦勺,又把她抱起來放在桌邊座位上坐好。
小姑娘這回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宛棠揉貓。
“小東西,算你有良心,還沒忘了我。”宛棠把懶懶放在腿上,揉它腦袋。
揉夠了才又想起來看向小姑娘。小姑娘坐在那裡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你認得她呀?她怎麼會在賭坊呢?”宛棠這才想起來她方才那一串問題還沒得到解答呢。
“我是陪我娘來的。”宛棠是問的衛淵,可衛淵還沒來得及答複,小桃已經搶先一步。
宛棠不解,陪她娘來的?娘?
“她是柳姑娘的女兒。”衛淵瞧出她疑惑,“柳姑娘在這做荷官,她女兒沒人照看,才讓她帶過來的。”
這麼說她就懂了,柳姑娘幫忙照顧懶懶,那小桃認得它也不奇怪。可她既然連女兒都沒時間照顧要帶到賭坊來,那又怎麼會照顧得了懶懶?衛淵都知道這些的,怎麼還要她幫忙照顧懶懶?
宛棠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但想到那天離開時衛淵也說過,只是她突然決定要跟著一起去蘆縣,又抱了懶懶來,剛好柳姑娘被他找過來,就想到要柳姑娘幫忙了。
這麼一想,好像又覺得沒什麼可氣。
“她家裡人呢?她丈夫呢?”
“去世了。”衛淵看了一眼小桃,壓著聲音和宛棠說,“她家裡只剩她和小桃兩個人了。”
宛棠沒想到是這樣,一時看向小桃竟生出幾分憐惜來。
“那她每天都待在這嗎?也怪無聊的。”
“它可以陪我玩的。”大約年幼不知愁,小桃聽宛棠這樣說,沒半點不高興,反而笑嘻嘻地指著懶懶,“我娘帶著我和它一起來,娘說我要好好看著它,它就會陪我玩。”
“你很喜歡它嗎?”
“喜歡呀,小黃現在是我的朋友,它晚上還和我一起睡覺呢。不過娘說了,衛叔叔回來,就要把它送回去了。”小姑娘說著,語氣低沉下去。
小姑娘目光清明,不染纖塵。宛棠有一瞬動容,抱著懶懶親了親它腦袋。似乎糾結了一會兒,才抱著懶懶走過去遞給小桃,“那以後就讓它陪著你吧。”
“真的嗎?”
“真的。你可以帶著它在這玩的。”
“不行,我還要回去寫字的,寫不完娘要生氣的。剛才是懶懶自己跑出去,我一出來只看見她往這個方向跑就跟過來了。現在我要回去了。”懶懶不算重,但對小桃來說抱著它還是有些吃力,她和宛棠二人告別,就抱著懶懶走了。
宛棠站在門邊,看著小桃走進那邊一間屋子才把門關上,又走回衛淵身邊坐下。
衛淵正在給她倒茶水,一時沒看她。
衛淵面色嚴肅,故意逗她,“不是說它是我家人嗎?就這麼做主把我的貓送人了?”
宛棠以為他是真的在不高興,不高興他隨隨便便把懶懶送了人,她說過要懶懶陪著他,做他家人的。
“你生氣了?你怎麼這麼小氣呀?這麼大的人,就不能讓著小孩子一點嗎?她多可憐,她只有懶懶,可是你除了懶懶你還有……”宛棠差點脫口而出‘你還有我’,對腦中會這麼自然地閃過各樣的念頭宛棠一時驚地微微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改了話頭,“你還有春山啊,還有你的馬啊。”
衛淵一直盯著宛棠看,方才她那一瞬停頓背後的心思他其實都已猜到,面色也不再嚴肅,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