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待著去,再鬧騰明兒就把你送走。”這回沒等宛棠趕它,衛淵已經先抓住它的爪子把它從宛棠腿上拽了下來,用了點力拖到一邊。
“別啊,別把它送走。”宛棠說話還帶著哭音,聽了讓人骨頭都酥了。
“你倒向著它。”衛淵嗤笑一聲繼續低頭給她擦藥。
“不是說好了讓它陪著你嗎?它走了這園子只剩你一個人了,多孤單呀。”
“這不是有你嗎?”
“那我又不能一直住下去的。它出去了說不定連吃的也沒有的,怪可憐的。衛淵,你別把它送走。”
“行行,不送。”小姑娘語氣軟糯糯的,讓人哪忍心拒絕,衛淵舌頭舔了舔牙齒,低著頭笑了,轉頭看著還趴在不遠處一副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懶懶,“六小姐對你這麼好,你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做貓可不能忘恩負義。”
衛淵素日是個嚴肅又正經的人,說話做事都很沉穩,難得有這副帶點調侃的樣子,宛棠被他逗得一樂。
藥膏塗好了,衛淵把手抽回來,宛棠只覺原本相貼的掌心突然一涼。他已經先站了起來,宛棠要仰頭才能看向他,眼裡蓄滿的淚隨著這動作從眼角悄然落下來。
“好了,別哭了。”衛淵不知道她這是因為抬頭,角度變化,才落下的淚,只當她還是疼哭的,心下一顫,那手不由自主就伸了過去,託著她的臉,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一下一下幫她擦著淚,“這兩天手指盡量別碰水,洗澡的時候也注意點。”
“嗯。”宛棠沒推開他。他的手常年握劍,騎馬牽韁繩,疏於保養,掌心微微有些粗糙,在她臉上劃過卻不讓她覺得反感,反而讓她覺得有些安心。
……
衛淵本想晚上再去賭坊,可一來宛棠要他買兩身衣裳回來,二來他本來下午也要出門去買晚上要用的食材,他便下午去了賭坊。
趕到賭坊時,春山正帶著幾個姑娘站在三樓一間房裡,門沒關,大開著,姑娘站成一排,低著頭,春山和賭坊原來的管事齊東站在她們面前。
“哥,你來啦。”春山瞧見衛淵,迎他進來,“事情忙完了?”
衛淵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早上離開時說自己有事,春山是問的這個。
“忙完了。這是?”衛淵進來,齊東趕緊給他搬了椅子來,衛淵坐下,目光掃過那一排姑娘。
“前幾天不是有個荷官被劉太守的孫子瞧上,娶回去做小妾了嗎,如今賭坊裡缺個人手,她們都是來應聘的。哥你既然來了,這事就還是你來拿主意。”意思是這排姑娘裡,留哪個衛淵做主。
賭坊裡來的多是男人,這荷官做的好不好很影響生意的。生的漂亮的,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再會看著眼色,嘴甜些,哄得人開心,那人可不是都願意往這來。
這不是尋常事,馬虎不得。
“娘。”衛淵剛轉頭繼續打量那幾個姑娘,想細細瞧瞧她們的模樣,卻不想屋子裡忽然傳來一聲軟乎乎的聲音,怯怯的,奶聲奶氣。
原來是站在中間的那個姑娘身後站著個小姑娘,四五歲的年紀,生得可愛,怯生生的站在那姑娘身後,雙手抱著姑娘的大腿,身子都藏在姑娘身後,只探出個小腦袋來。大約是站久了覺得有些無聊。
那姑娘伸出手扶著小姑娘的肩,想讓她再回到後面站著。抬起眼面露難色,幾分糾結,幾分膽怯看著眼前三個男人。
“就說她不行,哪能當值還帶孩子的?”齊東說著就要去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