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紅紅二)
岑曼說得輕輕巧巧,餘修遠百般滋味在心頭,一時間沒了言語。
他們沉默著,房間內空氣像被凝固,最後是岑曼開了口:“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都過去了。”
餘修遠目光深深地看著她,她暗失分寸,竟不敢與直視他的眼睛。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她才說:“反正你不缺女人,我也有男朋友了,這樣的結果不是皆大歡喜嗎?”
順著岑曼的視線,餘修遠又看見她指間那枚礙眼的戒指。這次他忍無可忍,終於抓起她的手,發了狠似的將戒指褪下來。
岑曼沒料到他會有這麼輕率的舉動,想閃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手指擦紅了一片,她疼得眉頭緊鎖,火氣也嗖嗖地往上湧:“還給我!”
餘修遠將戒指包裹在掌心之中:“我要是不還呢?”
岑曼氣得紅了眼眶:“你就知道欺負我!”
白金戒指的內側鐫刻著一行小小的花體英文,只用指腹摩挲了兩下,餘修遠就知道這行英文跟上次那個首飾盒上的一模一樣。他的臉冷若寒霜,而胸中卻有團火,恣意地燃燒著他的理智和冷靜。
岑曼偏偏在這個時候過去搶戒指,餘修遠額上青筋暴跳,手一摜就把她甩開。
那股力氣大得可怕,岑曼身體一歪,立馬就失控地後仰。餘修遠想拉住她,可是沒拉住,最後兩人都狼狽地倒在了床上。
放在床頭那個錦繡抱枕滾到地上,還小幅度地彈了一下。他們誰也沒有在意這番小動靜,餘修遠的身體壓在岑曼上方,他們不僅相距甚近,連姿勢也十分曖昧。
岑曼慌亂地推開他,然後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快速地躲到了角落。餘修遠也有點不知所措,正因如此,她那點力氣居然就把他給推開了。
他們雖然熟悉,但從未有過越界的行為。即使在談戀愛,餘修遠待她也像對小妹妹一樣照顧關懷,那種紮根十多年的既定角色,並不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其實他並不知道,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知不覺地走出這個固有的牢籠,而岑曼,也不再是他印象中的小女孩。
這些年來,餘修遠一直把岑曼歸為很親密的一類人,在他心裡,她就跟父母近親一樣重要。或許是那場錯愛植下了畸形的種子,逐漸地,他對岑曼便多了很多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他的情緒總是輕易地她牽動,而他的思緒也極容易被她佔領,而這種感覺並不會因時地而消退轉移。
時至今天,餘修遠驟然發現,他對岑曼不僅有著巨大的執念和強烈的佔有慾,甚至還多了幾分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面對表情怪異的餘修遠,岑曼不敢吭聲。她以前膽敢在餘修遠面前肆無忌憚地撒野,完全是因為他的默許和縱容。其實餘修遠從來沒有跟她發過火,他所謂的生氣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因而她並不害怕。而剛才,她明顯地感覺到餘修遠真的爆發了,他的動作、他的眼神、乃至一個很細微的表情變化,無一不在宣洩著他的憤怒,以及某種從未在他身上出現的情緒。
這樣的餘修遠,終於讓岑曼害怕了……
他們又一次陷入沉默,不過這次是餘修遠先開的口,他問岑曼:“戒指不要了嗎?”
餘修遠攤開手,那枚戒指被捏得很緊,他的掌心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印痕。他用拇指和食指捻起來,然後遞向岑曼。
岑曼猶豫著,始終不敢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