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管取了筆墨,一揮則就。
他吹乾自己寫出來的兩封文書。從桌前站起,遞了過來。
她連忙站起,仔細讀了,一封推薦信,一封保書。內裡,是柳如海寫給族親,推薦趙媽媽去他們家的門路買進藥材。
她收了信,施禮謝過,規矩地給他塞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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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笑,收了紅包捏了捏:“銀票?”
“嗯。”這是給他的酬勞。所以今日才特意要他家中來辦。
“還有這個。”她還指了禮物。客氣請她一起看看禮物。三大槓子抬盒。
前面兩盒,是新鮮果子,茶包、金銀玉器。他一看這禮未免太重,不動聲色。
第三隻禮盒子開啟,更讓他訝異。
抬盒裡是紅紙封著四匹巴蜀羅錦。四匹上等哈密金線毯。尤其地毯看著比南康侯外書房的鋪的那塊還精緻。
“這個,倒少見了。”他都不禁伸手,二指撫了撫,這質地果然好。
“不敢,是當初從大元宮裡運過來的,是最後一批前朝得的貢品。後來的毯子說是工匠逃了。就再沒有這樣的質地。太祖陛下得了這批。我正巧在跟前,得了四匹。”她暗暗心痛,這是自己最喜歡的毯子,準備以後和爹孃搬了大屋子用來佈置的。
柳如海瞥了她兩眼。按說,曹夕晚有這樣的財物,柳如海倒不意外。
這些全都是需要變賣的財物,如同買屋置地一般急切間未必就賣得出去。賣得價錢也難講。但真要是窮得狠了,有這些在就總有些家底子。
難怪昨天半夜裡她翻箱倒櫃的聲音。
當時,他還納悶著,她在家裡找什麼呢,只不過她有這個家底子,卻為何要送給他?
柳如海深知,她對他是半點不客氣的。完全就是京城裡一切她說了算,她真是好人處處在照顧他的地頭蛇架式。
能花這個錢打點他,必定是她手伸不到的地方——燕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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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薄了些,下回再補。”她沒找到幾匹宮樣錦兒,不知道她娘放在那裡。
洪大姐和霍大姐在堂屋裡擺桌子,放席面,六菜一湯,還有個黃銅燙鍋兒。她連忙道:“我有一套新得的好瓷器兒呢,二娘子送給我的。這幾天還沒用,今天用吧?”他也聽說了南河百戶的差使,料到是二房公子小姐們塞禮物給她,他不由得笑著點頭:“倒要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