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凱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端起咖啡杯淺啜了一口,又繼續說道:“他找了你十多年,不敢公開找,只能一個人整年整年的在外跑,一開始是全國各地,最後是全球各地,滿世界毫無目的地找。”
阿黎沉默。
沈凡凱:“我問過他原因,他沒有告訴我。”
阿黎:“……”
沈凡凱:“你不應該說點什麼嗎?這十幾年,他一直都在找你。”
他挑起眉,鏡片下的那一雙黑眸,如同深海中可怕的漩渦,而此刻的阿黎剛好處在漩渦的邊緣,一不小心就會被徹底吞沒。
阿黎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
午後溫暖的陽光,透過單薄的輕紗過濾下來,落在餐桌上,也包裹在她那一隻白淨的小手,她垂著眸,目光的焦距停留在粉嫩的指甲上。
她知道,姬唯肯定聽了沈凡凱的建議,甚至她還猜到了結果。
阿黎忽地笑了,她怎麼就那麼天真呢!這世上哪有什麼無緣無故的好。
想到這裡,她反倒是釋懷了,微揚起那一張俏麗的小臉,嘴角邪氣地勾了勾,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那又怎麼樣?”
沈凡凱愣了一下,竟無言以對。
阿黎低著頭,好一會兒,她抬眸望向沈凡凱,一字一句地說道:“二十年前,我不知道什麼姬家,可我過得很好,很開心,我外公,我媽咪,他們都對我很好,也從來不知道我的……”
“身世!他們也沒人告訴過我。”
頓了頓,她忽然站起來,很認真地說道:“二師兄,請你幫我澄清一下,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個玩笑,是假的,是你和大師兄一起整蠱我。”
如果她承認了自己的身世,那麼她還怎麼給外公和媽咪報仇?她還怎麼拿回外公一手創辦的宋氏集團?那時候,她真的只是一個外人。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一刻也沒有停留。
二十年了,她早已經習慣了姓宋,習慣了身邊的一切,不想改變,也不願改變。
沈凡凱沒有追上去,他依舊安靜地坐在餐椅上,粗糲的指腹來回撫摸著杯身,他眯了眯眼,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好一會兒,他也起身離開。
阿黎從兜裡掏出手機,想找人訴說一下自己的狗血人生,剛一開啟手機,就看到桌面上顯示的未接電話,她不由得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