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宋敬業突然覺得腳底生寒，那一股寒意飛快地將他包裹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宋敬業微不可見地皺眉，甩掉腦子裡那些不相干的想法，將不遠處的張媽喚來，叫她去樓上催催梁蓉，宋家已經沒有她立足之地了。
聽到腳步聲的時候，阿黎正在歡快地刷朋友圈，因為心情實在不錯。
五年前，她阻止不了梁蓉住進宋家，可，五年後卻是她將梁蓉趕出宋家。
阿黎抬起頭，一張白淨的小臉平靜如止水般，她淡漠地瞧著梁蓉，梁蓉一手抱著睡著了的小茜茜，另一手拖著行李箱……
看起來好像有點可憐。
出乎阿黎的意料之外，梁蓉不吵也不鬧，整個人顯得格外安靜。
只是，她會心甘情願淨身出戶？
換句話說，梁蓉知道是她逼著宋敬業跟她辦理離婚手續的嗎？甚至一分錢都不分給她，又或者離婚之前宋敬業許諾了她什麼條件？
自始至終，梁蓉也沒有多看宋黎一眼，只是艱難地朝著外面走去。
“爸，你不去送送她嗎？”
阿黎突然開口說道。
宋敬業愣了一下，眼底閃過銳利，壓根搞不懂眼前的少女在想些什麼，她不就是想看到梁蓉落魄的慘狀嗎？難道又心生憐憫了？
不等他開口說什麼，又聽到阿黎譏誚地輕笑一聲，繼續說道：“我記得當年梁阿姨進我們宋家的時候，可是風光得很，應該沒想過會有今天吧！”
“有句俗話叫什麼，我記得小時候我外公經常掛在嘴巴上的……”
女孩兒為難地皺起眉，忽又想起什麼，好看的眉心忽地展開，似是被熨斗熨平了似的。
她莞爾一笑，意味深長地睇了一眼梁蓉，“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梁蓉腳下一頓，握著行李箱的手指不由得收緊，單薄的身體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
宋敬業也愣了一下，眼底閃過暗芒，總覺得宋黎是意有所指。
可，他又非常地確定，除了五年前的那一場車禍，梁蓉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