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沖想了一下,認真地說道:“叔,爺爺現在在江城鄉下務農,吃自己種的糧食,吃自己種的菜,喝山泉,山裡空氣又好,他老人家腰不彎腿不疼,眼不花耳不聾,精神抖擻,活到一百歲都沒什麼問題,可如果您把他接到北平,以北平現在日益惡化的空氣質量,我怕爺爺會得病……”
“呃。”秦保國啞然無語,雖然食物和水都可以特供,空氣呢,空氣還不能特供,北平城裡空氣越來越汙濁了,怎麼能跟鄉下山間相比,如果把老人家接過來而讓他提前得病而去,那他豈不是不孝。
盧沖看說到秦保國心裡,便又補充道:“叔,您可以去看望一下爺爺,但我覺得,還是不要把這層關系挑明,畢竟爺爺年紀大了,不能大悲,也不能大喜。再者,咱們家那些親戚……沒有一個省油的燈,讓他們知道這層關系,到時候會給您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對那些親戚,盧沖沒有多少好感,便把這些年特別是父母車禍去世時他們展現的嘴臉說了出來。
秦保國一聽,嚇了一跳,如果為了認下親生父親,而會平添那麼多心術不正的親戚,他還真的要思量一下。
最後,盧沖又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四九城裡,盛行血統觀念,什麼嫡系旁系,什麼貴族,如果讓那些人知道您不是秦老的親生兒子,而是一個老農民的兒子,結果會怎樣,無法想象……”
秦保國怫然變色,猛地一拍桌子:“因為擔心那些長舌婦,就不去認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到。”
羅英梅苦澀地說道:“保國,有血統觀唸的人何止是那些長舌婦,現在階層固化……你總不想,因為你認親,使得亞楠他們處境被動吧……”
秦保國餘怒未消:“那你說該怎麼辦?”
羅英梅指著盧沖:“就把咱們這個親侄子過繼過來,就是認親了,等到條件成熟,再跟咱爸說不遲。”
秦保國看看齊浩天、秦亞楠,他們都紛紛點頭,便嘆了口氣:“只能這樣了。”
兄弟的兒子過繼給同族兄弟,這種事情在過去並不少見,像三國時袁紹和袁術本是同一個父親袁逢,袁術雖然小幾歲,卻是嫡子,袁紹是庶子,袁紹根本沒法跟袁術爭,後來袁紹過繼給他伯父袁成,搖身一變,成了袁成的嫡子,從此便有人依從,勢力越來越大,穩壓袁術一頭。
父母已經去世了,叔叔家的兒子也去世了,現在盧沖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就同意過繼到秦保國名下,但本身的姓名不變。
過繼也沒有擺什麼儀式,只是把這件事情放出去,讓四九城乃至其他地方的那些頂級家族,知道秦家現在有個兒子,叫盧沖,繼承了秦家的基業,就行了。
這個訊息只在地位崇高的家族間流傳,尋常人還真不知道,盧沖現在是秦家的兒子。
盧沖跪在秦保國和羅英梅面前:“爸!媽!”
秦保國和羅英梅全都喜上眉梢,滿面春風,之前因喪子而早衰的面容頓時年輕了不少。
羅英梅下廚,秦亞楠幫廚,給盧沖做了一頓家常菜。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齊萌萌非要坐在盧沖的大腿上:“舅舅,我給你夾菜!舅舅,我給你倒酒!”
秦保國和羅英梅笑眯眯地看著盧沖:“小沖,你太瘦了,多吃點。”
齊萌萌看看桌上的飯菜,搖搖小腦袋:“姥爺,姥姥,太少了,還不夠舅舅一個人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