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七抓住她的手,說:“師姑,你把師父叫醒,師父又喝醉了,睡懶覺了,我上次還在樹上看到他躲起來睡懶覺呢!”
趙婉芝沒有言語,任憑她抓也好喊也好,就是不回應。
餘子嬰和崔蓮廷默默地跪在了師父的身邊,悲傷蔓延了整個胸腔。
……
閻摩慌亂跑到北苑時,被面前的場景嚇壞了。
房梁全都倒了,屋頂也分崩離析,斷壁殘垣比之往日光景實在是令人唏噓。
他大概摸索到閻覓寢廬的位置,蹲在廢墟上將瓦片搬開,“覓覓!你在哪?聽到就應我一聲!”
一道虛弱女聲自他身後響起:“哥……我在這裡。”
她早在坍塌前被人叫到了庭院裡,只是在魑王作法時,她頭頂的樹枝受到波及斷了,雖然她耳朵一向靈敏,若是平常這種程度的騷動她絕對躲得過,但是當時太過凌亂,身邊尖叫聲倒塌聲不斷,只來得及躲不被砸頭,但砸到了腿。
閻摩聞聲立刻轉頭,飛速撲到她身邊,把壓著她腿的粗枝抬起丟到了一邊。
他抱起閻覓,正要檢視傷勢,閻覓忍痛道:“哥,我沒事,快、快去看看菱湘,她好像沒來得及出來……”
閻摩頓了一下,回頭開始翻找。
最後在一片廢瓦下找到了她,卻不忍告訴閻覓這個壞訊息。
找到人時,她已經沒氣了,剛好被一根尖木刺中了胸口,貫穿過去。
閻覓一直問他情況,聽到他不再有動靜,又兀自嘆息,靈敏察覺是出了壞事。
“哥,菱湘是不是出事了。”
閻摩不吭聲。
“哥,你說話。”
“嗯……”
閻覓兩行情淚脫線珠串般滾落,她在聖院最好的朋友,說走就走了?
……
“即日起,玄陰聖院第六十五代首座,是任虞!”屠葛莊的話彷彿才說的,一直謹記於任虞的心上。
此時,他坐在夜光闕的最高席上,俯瞰著空無一人的前方,沒有弟子虔誠的跪拜,但這不妨礙他作為權利最高者的象徵,越是這種關鍵時刻,越要沉著。
距離那場翻天大動盪,已經七天了,但是沒有人能走得出那場陰霾,熟人突然暴死於身邊的恐懼感,緊緊包裹著他們。
以往習以為常的練功上課一去不復返,所有人都在忙著收拾被破壞的屋舍,以及祭奠死於那場浩劫的玄陰師生,而且,不少人還時常沉浸在魑王隨時捲土重來的不安中。沒有人能證明魑王一定死了,但也沒有人看到他最後的行蹤。
之所以不能斷定魑王已經死了,是因為在那天之後,經由剩下的任虞、任飛、何清風、江璃四位師尊共同討論定論,魑王為了躲過天雷,利用了玉幽石作庇護,然後他就可以覷得機會逃之夭夭!
玉幽石——就是玄陰聖院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