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謠言是我散播的,容哥讓我說出去的……楊昭七,我不是有心做這些的,我也是受人壓迫沒辦法,邢燁容控制著我母親的命,我真的是被逼的……”他把所有做過的錯事都說了出來,企圖得到原諒,他看到苟子的鬼魂後就開始悔過自新,生怕被追債償命,或者坦白過錯就能得到寬恕吧。
楊昭七聽了他的坦白後,心底裡一股無名火燃起,這狗日的邢燁容,真他娘夠了!原來都是他在從中作梗掀起腥風血雨。
崔蓮廷倒不甚在意這些害人的把戲,他更關注的是其他問題:“吳淞,你是怎麼遇到冤魂的,可還記得?”
吳淞凝神思索,緩緩說出。
他夜裡睡覺被尿憋醒,可聽說了聖院鬧gui,師尊們不讓大家單獨出行,就連去茅廁都不敢了。
那會子是半夜,身邊的人都睡下了,他想著不去茅廁那種地方,去朱雀河邊撒可能會好些,畢竟那裡敞亮,出了什麼事兒也好大喊求助。
於是,他去了朱雀河,正朝河水裡投放“滋露”時,他隱約瞧見水面上有什麼古怪,他忙抖抖臀拉上褲子,蹲身細看水面。
就見那水面上出現了一張人臉!那張臉沒有五官。
緊接著,那張臉竟從水裡飄了出來,化成一團黑絮竄入了他的身體。
吳淞趔趄著步伐回到了寢廬,拉上被子死死將自己包成一團,腦子裡卻不斷浮現出水面上的空白臉,在這樣一個涼爽的夜晚裡,他的衣裳卻溼透了。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多久,天還未亮,他一睜眼就看到旁邊的床上被子隆起了一塊,還有個腦袋在被子外面。
他原本打算閉眼繼續睡,卻像詐屍一樣從床上翻滾起來。
吳淞顫抖手指指著那張床,那……那張床是李賴苟的啊!難道睡在他床上的也是李賴苟?
不由他多想,床上的被子緩緩滑落,那個人坐起了身,真的是李賴苟!
可是,他滿臉都是血,血跡像地圖上的河道一樣一條條分佈在他臉上。
“啊——”吳淞邊喊著邊往角落裡縮,那叫聲把邢燁容和劉鬥寅都吵醒了。
“吳淞!你幹甚啊!”邢燁容不爽地吼道。
只見床上的李賴苟,他從被子裡飄了出來,如箭一樣俯衝到了吳淞臉邊,近在咫尺的李賴苟,一張嘴就有一股黑色氣體飄散出,吹到了吳淞的臉上,吳淞連連捂臉不敢再看。
但耳邊聽到的話語卻是真切的:“吳淞,你們害我,不得好死!”
緊接著一股怪異的陰風直往他身上去,吳淞嚇得腿肚子發軟,但依舊奮力爬起,往寢廬外奔去,然後便有了他在庭院的樹叢裡亂鑽亂躥,死活不肯出來的一幕。
“你在水中看到無臉人?”崔蓮廷細問道。
“是,水中,然後李賴苟就出現了。”吳淞此時此刻依然心有餘悸,話都說不全。
崔蓮廷攏眉,摸著下巴在思索什麼。
“怎麼了蓮廷,你有什麼發現嗎?”楊昭七問道。
崔蓮廷揚起衣袍擺尾,端坐在床邊,正色道:“在你回來之前我去北苑瞭解過莫淺嫣的近況,恰好聽說北苑女邪靈的事,那位被邪靈附身叫佟佟的弟子,曾在澡房照銅鏡,她說就是那時候遇上的。鏡子、水面,你們有沒發現它們的共通之處?”
“鏡子、水面……鏡子能看到自己,水面能倒映!”楊昭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