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彥朝我這邊撲過來, 那些原先圍在我和衛珠身前的虎賁衛立刻擋了上去。
他們果然不是真心投靠了衛章,先前擊落衛玟手中之劍不過是為了做戲給他們看罷了。
何彥的劍術稀鬆平常,如何能是這些虎賁尉的對手, 眼見那四名虎賁衛馬上就要將他擒住, 衛章也被守在衛疇床前的近侍困住, 我卻突然覺得臂上一鬆, 竟是金鄉郡主不知何時偷偷從身後摸了過來,猛然將衛珠從我身邊拽走。
衛珠剛要掙紮, 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金鄉郡主尖聲叫道:“父王你快叫他們停手, 不然我就殺了你最寶貝的女兒?”
衛疇咳嗽了一聲, 那些虎賁衛便止住攻勢,只拿刀劍將衛章和何彥團團圍住。
金鄉郡主又叫道:“彥郎,你快過來!你們若是敢攔他, 別怪我手下無情!”
何彥見那些虎賁衛果然不敢再攔他, 又得意道:“還是郡主聰慧, 和為夫心意相通,看在珠兒妹妹的面子上,父王當不會為難咱們才是, 若是能……”
他的目光朝我看過來。
我佯裝害怕地踉蹌後退, 似乎站都站不穩, 右手卻在袖中握緊了匕首。
這把匕首是嫂嫂失蹤前送我的生辰賀禮,極是小巧纖薄, 卻又鋒利無比, 可削鐵如泥。自從衛恆走後, 因為心中一直有些不踏實,我便將嫂嫂送我的這把匕首拿出來,每晚放於玉枕之下。
此次銅雀臺大宴,為了以防萬一,我便將這把匕首偷偷帶在身上。我雖不會武藝,但嫂嫂曾教過我一招,當有人靠近我身子想要拿住我時,我可先佯裝示弱,待其不備,突然以匕首刺其要害。若是我能將這匕首架在何彥的脖子上,便可讓金鄉郡主放了衛珠。
眼見何彥就要走到我身邊,我深吸一口氣正待揮袖揚匕,突然空中似有物飛過,跟著便響起金鄉郡主的慘叫聲,她手中拿著的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何彥見狀,不去理會他的妻子,急忙朝我撲來,我卻全然不去理會,只是不錯眼地盯著那尚在地上打轉的兩顆彈棋。
衛恆除了精於劍道外,亦極擅彈棋之術,而這枚彈棋,便是他時常用來把玩之物,難道他……
當我若有所感地抬眼望去,便見一道人影如飛鴻般閃了進來,單手將我攬進懷裡,跟著飛起一腳將撲過來的何彥踹翻在地,同他妻子金鄉郡主撞做一堆。
我輕輕將頭依偎在他胸口,嗅著他身上熟悉的男子味道,狂喜過後是無比的心安。
衛恆緊了緊手臂,狠狠地抱了抱我,才不大情願地松開我,拱手朝衛疇行禮道:“兒臣已將追隨他二人的黨羽盡皆捉拿下獄,拘禁在銅雀臺的眾位朝臣也都命人護送其歸家。諸事均已平定,請父王安心。”
此時,虎賁衛已將衛章和何彥夫婦拿下,衛疇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揮了揮手,疲憊已極地道:“先押到天牢去吧!”
回府的馬車上,衛恆告訴了我這整件事的始末。
原來所謂的衛疇派他去洛陽修繕宮殿,只是障眼之法,他早已偷偷回到鄴城,衛章和何彥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