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這幾年來,有衛華這個權霸朝野的丞相兼齊王的女兒在宮中,她被壓的狠了,便盼著我也同她一樣,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我微微笑道:“多謝皇後關懷。反正咱們女子無論嫁與誰,都是要多上幾個妹妹,與人共侍一夫,皇後貴為國母,亦須如此,我又何悔之有。”
寂寂深宮從來最是能改換人心,它能讓向來直肚直腸的衛華學著心機深沉,也能讓當年性情平和溫柔的符婕變得偏執而冷硬。
我很慶幸我從來便不想入宮,便是嫁給衛恆也比嫁到這深宮裡強上幾分。
符婕神色一變,正想再說什麼,忽然一個宮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皇後娘娘,五官中郎將現就在殿外,說是來接他夫人回府。”
我和符婕俱是一怔。可衛恆怎會前來,難道他仍是命人隨時監視著我,一有何風吹草動,便有人告訴給他知道。
衛恆突然跑來要人,這讓符婕再看向我的眼神愈加晦澀難明。
“到底是新婚夫妻,五官中郎將同夫人可真是恩愛啊!不過半日不見,這就追到宮裡來了,倒讓我想起我同陛下剛成婚時,陛下亦是這般亦步亦趨的守著我,恨不能寸步不離……”
符婕似是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頓了片刻,才喟然長嘆道:“可惜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初時再多恩愛,也敵不過舊人顏色漸老,新人漸勝舊人。”
明知她是故意說這些話想要給我添堵,我卻盼著她再多說上幾句,如今我對這些話早已是百毒不浸,過耳不過心,倒是能趁她嘮叨的時候,晚些再出去見衛恆,讓他在外頭多等上一等。
不知為何,他越是這般想在人前秀恩愛,我便愈是不想陪他一道演戲。
可惜,符婕雖然樂意給我添堵,卻並不敢慢待了衛恆,立時便親自送我出去。
我剛踏出殿門,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奔到我身旁。不先去參拜皇後,反而一把扶著我的肩頭問道。
“阿洛,我聽說你今日身子不適,現下覺得如何?”衛恆沙啞的嗓音裡,是掩不住的擔心。
我瞥了一眼邊上符婕有些僵硬的笑臉,淡淡道:“無妨。”
符婕忙接過話頭,“原來妹妹今日身子不適,難怪你方從芙蓉殿過來時臉色有些蒼白。來人,還不快去請太醫來為甄妹妹診脈。還請中郎將——”
“不必了!”符皇後話還未說完,便被衛恆冷聲打斷。
“皇後幾時又多出一個妹妹來?她如今是我衛恆的夫人,可不是皇後的什麼姐姐妹妹,還請皇後慎言!”
語畢,他也不管符皇後臉色如何,直接將我打橫抱起,徑自步下殿階,將我放入馬車之中,出宮回府。
“你今日身子不適,可是頭暈心痛的症候又犯了?”他關切道。
我推開他仍扶在我肩上的手,直言不諱道,“不過是不想入宮,隨便找個藉口罷了,倒讓將軍憂心了。”
衛恆一怔,竟似鬆了口氣,他從懷中取出一方玉質令牌,遞到我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