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還保穰,司空比年攻之,不克。六年九月,司空還許,分兵守官渡。冬十一月,何修率眾降。修至,司空執其手,與歡宴,為四子鈞取修女,拜揚武將軍。封列侯。”
我姨母杜氏所嫁的第一個夫君,就是宛城何濟。
衛盎和衛安和衛恆、衛華均是衛疇的原配夫人丁氏所出。
原來,他的兩個同母兄長,就命喪於宛城一役。
而他們原本是可以不死的。
如果衛疇沒有納姨母為妾,那麼她夫家的侄子何修就不會深以為恥,暗中反叛。那衛疇就不會戰敗,衛恆的兩個兄長也就不會遇害。
如果他的兩位兄長沒有遇害於宛城,英年早逝,那他的母親丁夫人或許也不會緊跟著就撒手人寰,丟下他和衛華姐弟。
難怪衛華那般憎惡我的姨母。
若是我的父親為了一個女人,害得自己的兩位兄長慘死於亂軍之中,卻還把那個女人帶回了家,還在母親傷心病逝後,將那個女人扶正為夫人?
試問我將情何以堪?我又該如何去面對我的父親,還有那個女人?
若我和衛華易地而處,面對那樣一個後母時,又如何能做到不生半點嗔怒,而不是將其視為不共戴天的仇敵?
難怪她那般憎惡姨母,卻礙著長幼輩份,不敢明面上做的太過,便把火全都撒到我身上。
而衛恆,在得知我是他後母的外甥女之後,看向我的眼神亦是那般的冰冷厭惡……
“姊姊,這裡是許都最繁華的街市。我帶姊姊下去逛逛。”
我只顧想著自己的心事,任由衛玟將我拖出馬車,引我到一處鋪子前。
“我記得姊姊喜食甜食,這家的糖果味道最好,尤其是西極石蜜和蜜釀青梅。姊姊你嘗嘗看?”
說話間,他便拈起一枚西極石蜜朝我口中送來,嚇得我往後一躲,嗔道:“做什麼沒大沒小的?看我不告訴姨母說你對我無禮?”
嚇得他忙跟我作揖討饒,我也不過是嚇他一嚇,哪會當真去跟姨母告狀。
見他再三央我嘗他買的糖果,略一猶豫,我還是撿了顆西極石蜜送入口中。
衛恆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而我唯一為他做的,不過是喂他吃了幾顆西極石蜜……
“姊姊覺得我許都的西極石蜜滋味如何?這可是從天竺運過來的,是不是格外的甜……”
我口不對心地道:“嗯,很甜……”
此時的我心苦口苦,整個人如浸在苦海裡一般,別說是這從天竺運來的一顆蜜糖,只怕,就是給我灌下十大缸蜂蜜,我也嘗不出絲毫甜味來。
在衛恆回到許都之前,每當我想起他時,便如飲了蜜汁一般。可是現在,再在心裡想到這個名字,卻只餘苦澀酸楚。
我正怏怏不樂,忽聽衛玟喚道:“三哥!”
我忙抬頭看去,那馬上身姿挺拔的白衣少年,不是衛恆又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