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水缸的時候,希靈匆匆的向他講了一番話,一個說,一個聽,非常的痛快,三言兩語就講完了。
接下來希靈躲回屋子裡,一顆心在腔子里長久的亂跳,跳得她眼前都一陣一陣的發黑。終於又有了一點希望了,她抬起雙手用力的搓臉,想要搓出自己的精氣神來。
到了晚上,她悄悄的跑去後院,開始琢磨著如何翻過這一道院牆。院牆並不算高,但是對於她來講,已經是不可逾越。她試了又試,結果發現自己是爬也爬不動,跳也跳不動。雙手扒著牆頭,她心裡發急,忽然生出一股子邪火,她手扒牆頭腳踩磚縫,一使勁,硬竄了上去。
然後騎著牆頭向外一栽,她直直的落了下去,雖然高度很有限,但她那一身的細骨頭全砸在了硬地面上,險些當場摔斷了她的氣。院外蹲著那位偽山東漢子,已經等了好一陣子,身邊還放著一輛小推車,車上放著一堆髒兮兮的被褥。按照兩人白天的約定,希靈強掙扎著爬起來往推車上一倒,而那漢子推起推車就走。等到要出衚衕口時,希靈已經躲進了那堆被褥之中,抖抖索索的像是害了病,而那漢子走得大步流星,急匆匆的讓前方路人快些讓開。
於是零星的行人就真讓開了,總溜達在衚衕周圍的幾名何氏眼線,也漫不經心的躲了躲。
希靈在那一堆骯髒的被褥中躺了好一會兒,然後換了交通工具,躲進了一輛大馬車的柴草堆裡。大馬車走得極慢,希靈渾身疼痛,感覺自己是和馬糞躺了一個世紀。然而這一回很平安,再沒有人半路追上來攔住馬車,把她拎回去。
坐完了馬車,又坐火車。連著走了好幾天,她終於又到了奉天。
她想自己這回應該是往自強工廠去了,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小桐現在已經另有了一處家,而且是個挺好的家,房屋院落都是齊齊整整的。蓬頭垢面的進了院門,她望著眼前的青年,怔了怔,萬沒想到小桐已經徹底長成了大人模樣,又高又白的,比小時候像樣多了。
緊接著自慚形穢的低了頭,她現在不但骯髒黃瘦,那一夜的牆頭一摔還讓她周身青紫,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不過醜一點也好,可以讓小桐對自己死心。
這時,小桐出了聲:“沒想到,我還能管你吧?”
希靈抬頭看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我出了事?”
小桐和她並沒有生分,還和原來一樣彆彆扭扭的不馴,彷彿一個小時前剛和她鬥過嘴。向著一旁的房門一擺頭,他說:“你進來。”
希靈東倒西歪的跟著他進了廂房,小桐從抽屜裡翻出一張報紙扔在了桌子上:“我一看見這個,就知道了。”
希靈拿起報紙,沒看出什麼問題來,只發現這是一張天津的報紙,於是小桐在版面一角上點了一指頭,希靈這才看到了一則豆腐塊大小的離婚啟事。
離婚啟事中有兩個名字,一個是陸克淵,一個是肅希靈。希靈盯著啟事看了良久,始終不相信這是陸克淵能幹出來的事情。也許是金婉心自作主張登載的啟事,不過沒關係,因為這啟事講的也都是事實。
不悲不喜的放下報紙,希靈一時間無話可說,只能是盯著地面一點發呆。♂手機使用者登陸 .zhuaji. 更好的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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