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容少珊搖身一變,成了商隊裡的賬房先生,不用花心思算賬,只要按照吩咐一筆一筆的記賬即可。而商隊押運著上百車的煙土進入京津,容先生就夾著個大賬簿,跟隨老闆前往了白大帥府邸。
容少珊並不知道白大帥是何方神聖,老闆在花園裡和白大帥做秘密的交談,他在一旁無所事事久了,一時走神,竟在花草叢中捉起了蟋蟀。白大帥和老闆都站到他身後了,他還渾然無覺,撅著屁股在草叢中東一撲西一撲。末了雙手捂著個蟋蟀站起身,他一轉身,險些一頭撞上了白大帥。白大帥揹著手,和他面面相覷的一起愣了愣,而他嚇得寒毛直豎,下意識的把手伸向了白大帥,結結巴巴的說道:“是個紅、紅頭,挺好的,給、給你吧!”
此言一出,白大帥“龍顏大悅”,被他逗笑了。從此他就走了大運,從賬房先生升級為了白大帥的寵臣副官。
容副官的工作就是陪大帥玩,大帥沒工夫玩的時候,他自己玩。他並非沒有人心的父親,自己如今吃飽喝足了,也惦記著家裡的女兒,可是託人回去一打聽,卻得知女兒已經離開家鄉自尋生路去了,去了哪裡?不知道。
容少珊沒心沒肺,女兒是他唯一的念想,儘管也不是常念常想。聽聞希靈似乎認識女兒,他立刻來了精神,而白子灝深知他傻乎乎的只知道玩,不會有心思和膽量勾搭自家的小老六,故而也就由著他和希靈交談,並不干涉。
當著白子灝的面,希靈講了容秀如今的所在,又道:“你要是找到了她,也替我向她帶一聲好。我倆在一起玩了幾個月,她也像我的姐姐一樣。”
容少珊像吞了彈簧似的,人在原地亂晃。先對著希靈答應了一聲,他隨即又問白子灝道:“少爺,我想去向大帥告個假,上北京找我閨女去!”
白子灝沒聽明白:“你想去就去唄!跟我說什麼?”
容少珊晃得越發厲害:“那什麼,大帥讓我來接少爺到府裡去,可是我現在就想走——夜裡還有一趟往北京去的快車。”
白子灝笑了:“我用不著你接,一會兒我自己會走。你愛上哪兒我也管不著,你又不是我的人。站不住你就給我滾,要晃你回家跟我爹晃去,我看你眼暈。”
容少珊聽聞此言,當即一鞠躬,然後姿態非常矯健、速度實則很慢的奔出去了。白子灝看著他的背影,同時對希靈笑道:“這麼個活寶,也能當爹?”
希靈也是抿嘴微笑,一邊笑一邊暗暗在心裡打算盤。容少珊只要見了容秀,容秀就必能知道自己的下落。容秀和她那麼親,應該會找上門來看她一眼,至少,也會給她傳幾句口信。等到和容秀聯絡上了,她再好好品察一下對方的人心,若是真可靠,那她就設法,把容秀弄進來。
白子灝站在原地,以仰天長嘯之姿打哈欠。希靈不聲不響的走到他身後,張開雙臂摟住了他的腰,又把臉蛋貼上了他的後背。隔著一層睡袍,她用手掌撫摸了他的肚子——他偏於瘦,睡袍滑膩,肚皮柔軟,如果她現在手中有一把利刃,那麼一刀刺透皮肉,即便柔弱如她,也可以用刀刃慢慢絞碎他的五臟六腑。
閉上眼睛微微一笑,她想那可真是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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