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京後, 每隔三五日,聖上就會讓李格進宮侍疾,病中連諸王都鮮少召見, 李格親自為聖上調香治病, 聖上的身體果然大有起色,只是偶爾會有些咳嗽。
今天他們進宮謝恩, 聖上讓他也在這裡, 是何意?
“微臣、明河問聖上、貴妃安好, 問郡公安好。”宮闌夕和楚言道。
韓貴妃朝他們招手, 高興不已:“終於過來了, 快走進些,讓我好好瞧瞧。”
宮闌夕往前走了幾步停下,楚言則走到了韓貴妃身邊。
韓貴妃慈愛的看著楚言,對聖上道:“茜茜成親了,人都看著不一樣了。”
聖上點頭,看了看宮闌夕,又看向楚言道:“確實不一樣了,一下子看著穩重了不少。”
“聖上姨母說笑了。”楚言輕聲道, 她的身份變了, 李格又在這裡, 實在讓她感到別扭。
韓貴妃看她面上忸怩, 笑意更勝:“初為新婦,都是這樣,你呀得好好適應才是。”
楚言面頰微霞, 道:“姨母說的是。”
“都坐下來說話。”聖上道。
韓貴妃想起楚言剛進來時走路的姿勢,看著她的眼中有別樣的笑意,道:“瞧我都忘了,你快坐下。”
楚言懂了她的取笑,走回宮闌夕身邊時特別注意了姿勢,讓自己自然一些。
韓貴妃嘴角的笑忍不住,惹得聖上睨了她一眼,挺不悅的樣子。
李格的表情一直不變,從容溫雅,嘴角保持著一貫的笑容。
他與之前的宮闌夕很像,用兩個字來說便是淡然,站在一旁不言不語,卻讓人難以忽視。
“茜茜少不懂事,五郎你得多多照顧她,可別欺負她。”聖上看著宮闌夕,眼裡有些複雜,臉上的笑意都顯得應付。
“五郎欺負茜茜?”韓貴妃橫了眼聖上,“我看只有茜茜欺負別人的份,五郎不僅得讓著,還得哄著。”
聖上聽罷,收整了情緒,笑問宮闌夕:“五郎怎麼說?”
宮闌夕微笑道:“如貴妃所言,五郎自然是唯郡主是從。”
才沒有,前天還說聽她的話,昨天就食言了,要不然剛剛她怎麼會在姨母面前出醜。
看著宮闌夕一本正經的樣子,楚言很想掐他。
午膳前,宮闌夕提出告辭,但被韓貴妃留住,楚言很不願意,明明知道李格在這裡他們都不自在,還硬是要留他們。
用膳的過程中發生了點小波折,聖上為了讓大家自在些,並未讓宮人在這裡伺候佈菜,連高公公都讓出去了,房間裡只有他們五人,聖上身體還未痊癒,飯菜都以清淡為主,然後在宮闌夕給楚言夾了一塊蜜餞豆腐時,李格說話了:“明河不喜食豆腐。”
然而宮闌夕已經將豆腐放進了楚言的碟中,甚至他的牙箸還沒收回,飯桌上明顯寂靜,宮闌夕面不改色的又把豆腐夾起,放進了自己的碗裡,笑道:“是我疏忽了。”
李格淡淡一笑,並未多言。
楚言尷尬不已。
韓貴妃對李格道:“大郎記性好,茜茜是不喜食豆腐,”接著看向楚言,“我記得你小時候聖上給你吃桂蜜豆腐,你不喜歡,直接打落了聖上手中的豆腐,當時還嚇了我一跳。”
“嚇到你什麼了?”聖上接過話問。
韓貴妃執起牙箸,給他夾了塊豆腐道:“當然擔心聖上責備茜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