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防波堤上,密密麻麻的英國士兵原地抱頭俯身,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爆炸的巨響。他們無處可退,只能守在原地,接受命運的安排。
林容予好像感覺到了自己耳膜深處的震動,他被那種在戰爭面前的無力感震懾住了。無數的血肉之軀,在冰冷的炮火聲中,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只能面對龐大的恐慌,承受自己即將死去的悲慘現實。
江柔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林容予嘆了口氣,側過身來,把兩人中間的爆米花放到自己右手邊。看這片子買爆米花純屬多餘。他一邊腹誹,一邊把兩人之間的扶手扳上去,伸手摟了摟江柔,女孩順勢鑽進了他的懷裡。
“害怕嗎?”他問。
江柔的睫毛顫了顫,上面閃著晶瑩的光。她搖搖頭。林容予把手指插進了她的頭發,安撫似的摸了摸。
白玄注意到他倆那邊的動靜,悄悄看了一眼,又拿手拄了拄周科。
“怎麼了?”周科盯著螢幕,飛行員的油表壞了,正靠時刻來計算飛機的燃油速度,周科第一次後悔自己沒有好好學數學,他看了半天數字,居然不知道這飛機還能飛多久。
“海帶都哭了。你看你選的這片子,一點也不溫馨甜蜜。”
周科伸過頭看了一眼林容予的方向,震驚道:“這還不溫馨甜蜜?都摟上了還想怎麼著?你那意思他倆得激情擁吻唄?”他不懷好意地盯著白玄笑了笑,“那還看啥電影啊,直接看a……”
“閉嘴。”白玄崩潰地打斷他,“看電影看電影。”
周科在那邊十分不嚴肅地“嘿嘿”笑了起來。我怎麼這麼沒素質,他一邊捂著臉一邊想。
“噴火戰鬥機,加油!”
白玄看到這句臺詞,眼睛一亮,拍著周科大腿轉移話題:“哎哎哎,你看,還真是你說的噴火戰鬥機!”
周科清清嗓子,拿過爆米花吃了兩口,遞給白玄,自己又擰開礦泉水灌了一口。白玄剛吃了一□□米花,轉眼看他直接對嘴喝水,差點噴出來。
“你特喵怎麼對嘴喝!我都喝過了。”
周科推了推眼鏡,一臉莫名其妙。“怎麼了,我又不嫌你髒。”
“不是髒不髒……再說我又不髒!我每天都吃口香糖的!”白玄強調。
周科眨了眨眼,電影演的什麼他已經完全不知道了。“那你反應這麼大幹什麼?我又不是沒用過你杯子。”
“啊?”白玄腦子裡電閃雷鳴,“什麼杯子?我是說……”
“你倆小點聲。”林容予伸手戳了戳白玄,又指指後面。白玄偷偷回頭,只見後排的幾個阿姨一臉不耐煩……他吐了下舌頭,閉上嘴安心看電影了。
一邊氣氛莊重哭天抹淚,一邊連吃帶喝順便解說。
同一場電影,四個人倒也都樂得其所。
時間過得很快。
影廳大燈亮起的時候,江柔都哭成了淚人,躲在林容予懷裡一直不抬頭。周科還在糾結為什麼白玄不讓他喝水。白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後不耐煩了,說自己有點感冒,怕傳染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