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時候張夢陽想到的是蒲察夜鶯。
如果老師大延登所說不錯的話,杯魯果真是自己的老祖宗,那杯魯強姦夜鶯後所生下的兒子完顏合剌,也就有可能是自己的老祖宗了。
如果合剌是自己的祖宗,那他的母親蒲察夜鶯當然也不例外,就應該是自己的老老老老老祖奶奶了。
而自己在君子館的時候把她給拿下了,這可不是妥妥的亂倫犯上麼?這可不是妥妥的禽獸行徑麼?
張夢陽心中懊悔不迭,可又不好把這事情對莎寧哥說知,對她的勸解之言也只好心不在焉地應道:“好,好,這個……你說得對,稀裡糊塗地……稀裡糊塗地繼續做,難得糊塗,難得糊塗嘛!”
莎寧哥見張夢陽不在糾結於自己和杯魯的話題,心裡暗暗地鬆了口氣。
她眼睛裡看著張夢陽,腦子裡卻回想起了杯魯曾經摟抱住自己的癲狂來,回想起他把自己翻來覆去地瞎折騰的粗魯,於是,心裡頭不由地隱隱地泛虛。
她記得,杯魯那廝還曾忘乎所以地在自己的胸上抓出了一條條血痕來,惹得她好幾天胸脯間都會火辣辣地疼。
還好那些抓痕都不甚深,過了個一兩年也都平復得差不多了。如果真的留下了些疤痕什麼的,都不知該如何跟眼前的這位交代了呢!
還好杯魯已經死了,一切都死無對證了,就算果真留下了什麼疤痕的話,也可以一股腦地推在亡夫習古出身上,眼前的這位小老公就算再怎麼聰明,也絕不會想到自己跟死去的杯魯也有一腿。
何況他大多數時候都不怎麼聰明!
這正是他的這份不聰明,他的這份質樸,讓她覺得可愛,讓她覺得有趣,讓她覺得他比真杯魯更真,更值得她為之託付終身!
傻傻地,心地善良,對女人充滿了尊重和溫文爾雅,而不只是把女人當成了了發洩的工具和玩物。
這才是她心目中的王,心目中的駙馬。
可這時候的張夢陽,正皺著眉頭正在為自己的身世大感懊惱,實在無法相信也無法適應老師剛剛定位給自己的新的身份,更沒注意到此時莎寧哥臉色所起的微妙變化。
莎寧哥看著他一副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樣子,覺得他既是可愛,又是好笑,伸出手去撫摸著他的臉龐說:
“真沒想到,你居然不是漢人,而是我們女真人,你不知道這會兒的我啊,心裡頭有多欣慰呢!”
張夢陽沒好氣地道:“欣慰個屁,我才不願意做女真人呢,我更不願意認杯魯那龜孫當祖宗!”
莎寧哥笑靨如花地道:“瞧你那傻樣兒,他若是龜孫的話,那你可不妥妥地成了小王八蛋了?”
張夢陽嘆了口氣道:“師父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對我來說實是匪夷所思,可是細一想想,卻又若合符節,讓人很難相信他是在編故事欺騙咱們。
“可我還是覺得這事兒很難接受,我可以接受蒲察夜鶯是我的老老老老老祖奶奶,也可以接受多保真是我的老老老老老祖姑奶奶。
“可是杯魯那傢伙,那個顢頇自私的憊懶貨色,居然是我的祖宗,這實在是讓我覺得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莎寧哥撫摸著他的臉兒道:“傻孩子,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你又何必為了這樣的事自尋煩惱?我知道你心裡瞧不起他,討厭他,可是你別忘了,他可是當今皇上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