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要科考,而以設貢院,在太學建成之後,曹盼就讓工部將貢院建了出來,那佔據了洛陽城一大片空地的新建之處,因著曹盼以私庫而建之,未成之時,這麼一大片的地,誰都不知道曹盼弄來要做什麼,建成之後,曹盼讓人請鐘繇題了貢院二字,裝匾掛上。
當時還是有人沒明白這個貢院到底是做什麼用的,直到隨著曹盼定下的秋收之後科考的日子臨近,門下省發布詔令。
“各地學子入洛陽,科考之日定於九月初三,於貢院開考,連考三日,考題由主考官當場宣佈。”
好,貢院,終於是明白這貢院是做什麼用的,貢者,《禮記·曲禮》有載:五官致貢曰享。
貢院,倒是很是能說明曹盼此時的心境,以考試選天下有才者而為其,為大魏所用。
世族們,雖然不太喜歡曹盼改此取官之制,然而面對天下浩浩蕩蕩趕往洛陽參考的人,世族們當然不願意世族之榮華被人取代,而榮華是從何而來,自然是朝廷。
朝中他們誰居於高位,得到的權勢越大,於家族名聲愈顯,曹盼既然要改選官之制,加之她這些年對於世族明顯的抑制,想要讓家中的後輩出仕,單以舉薦是不成了,曹盼還會派人去核查,查查下來,所謂孝廉、茂才、察廉、光祿。那不像從前那樣,只要有人舉薦就行了。
吏部的人對於察舉者,反複以之審查,那些只是虛有其名的人,哪怕有人舉薦,那也直接叫曹盼給否了,證據確鑿下的駁回,直叫世族們有苦難言。
而今曹盼既然要興科舉,好,那他們就從科舉而入仕,難道他們世族會比不上那些寒門子弟。
因此,各世族也是在摩拳擦掌的準備著,當從家中的女郎中聽聞,她們也要參加科考時,一直以來他們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遺忘,這下明白過來了。
女郎,女郎怎麼也能參加科考,出仕為官?
男女同殿為臣,那要生多少的是非?曹盼之前用了郭夫人、蔡琰、崔今,好吧,這三個女人都不是簡單的人,曹盼讓她們入三省那就入吧,但是,這不等於滿朝的臣子已經接受了女官。
如同曹盼這個女帝,要不是曹盼有兵在手,世族們鬥不過她,誰會願意她當這個女帝。
女官,若是讓女官成為常態,這就是完全要亂套的節奏。
“陛下,臣等以為,興科舉之事,男女有別,且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若以男女同考,徒惹非言,請陛下三思,令女郎不得參加科考。”陳群一馬當先的對此事表示反對。
郭夫人出列道:“陳侍郎,敢問一句,古往今來,哪部律法,哪條律令,哪個聖人規定了女子不能出仕為官?”
這個話題就繞回到了當初曹盼被定為魏王世女,乃登基為帝時的爭執。
“至於所謂的男女有別,徒惹非言。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陳侍郎不知此言何意?同殿為臣,皆為陛下,為百姓盡忠,男的女的,不過是視其有能無能罷了,連自己的眼睛都管不住的人,有資格站在這大殿之上?”郭夫人很少說話,但她一番質問之言,直接把陳群堵得半死。
司馬懿出列道:“若女子亦可出仕為官,何人教兒育女,何人掌管家事?先人所雲,男主外,女主內,朝事關乎天下,家事亦關乎天下。”
“據末所知,各家夫人掌管家事,不過是與府中下人吩咐下去罷了,並未親歷親為。崔侯爺出仕多年,敢問墨侍中,府中之事,難道出過亂子?”
夫妻同殿為臣者,莫過於墨問與崔今了,崔今這個瀝陽侯,早在曹盼為尚書令之時就已經入中門省,之後曹盼登基,更是直接得了中書侍郎,於政事堂行走。中書侍郎,那可是正四品的官位。司馬末那麼一問,直接是把司馬懿的問題問了出來。
墨問這個過來人的話,總不會比他們這些只是猜測的人更可信。
“家中之事,自有僕人管束,夫人出仕,於問而言,並無任何影響。諸位多慮了。”墨問自然是力證的,“而且,家中之事,豈分內外,為人父母者,教導子女非一人之事,為母有責,為父更有責。更莫提家中的柴米油鹽諸多之事,臣以為,治家如治國,若是連家都治不好,只會一味將家中諸事交給夫人的人,娶妻得賢還罷了,若不然,必為家中之禍。”
墨問說的是真心話,然而只怕聽進去的人沒有幾個。
司馬懿道:“墨侍中對於崔侯爺行走政事堂之事,半分怨恨皆無?”
“於司馬侍郎眼中,問是個不能容人之人?容問多一句嘴,問娶夫人之時,夫人已經是侯爵,然彼時之問,不過一介白身。有賴武皇帝主持婚禮,問才得以出任太守之職。”墨問毫不避諱地提起昔日他的出身地位皆在崔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