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醒來的蘇笙笙,乍一聽聞,心知定是彌生那沒心眼的,被魏懷瑾套了話。
便就著這睡眼迷濛,嬌懶憨憨的模樣,賣乖地湊了上去,“難道夫君不想再要個女兒?”
“不想。”
這回答的極其乾脆,絲毫不拖泥帶水。
蘇笙笙一愣,蹭起身子,“為何?”
魏懷瑾沒有說話,只將她的腦袋又按進了懷裡,“這事你不必再想,我有彌生一子已足矣。”
可蘇笙笙卻是個不聽勸的,梗著脖子三連問,“為何、為何、為何?”
最後鬧得魏懷瑾無法,俯首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
自那日起,蘇笙笙一連半個月都沒有理會魏懷瑾。
連帶那個洩露了軍情的兒子,也一併不理會。
母親大發脾氣,彌生小小年紀卻不惶恐,依然晨昏定省,禮數週全。
只愁了那惹了母親生氣的父親,已宿在書房裡半個月有餘。
彌生想,父親看似是府中的一家之主,但做他主的,卻是母親。
又是半個月後,忽然一日,蘇笙笙神清氣爽地吩咐下人,將魏懷瑾的東西搬回寢房。
魏懷瑾那日被當地知州宴請,前腳回府,後腳就見蘇笙笙腳下生風地迎了出來。
魏懷瑾心中略奇,以為她還會再氣上一陣,正是高興,卻聽見蘇笙笙一句話——
“夫君,恭喜你又要當爹了。”
……
十年前,蘇笙笙難產,差點死在床上。
這給親手接生孩子的魏懷瑾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之後他尋來多位御醫聖手,以金針入穴,再輔以內功倒行,斷了自己血脈的延續。
自濮陽家一夕落敗後,他心中有恨,卻不再妄念沿襲子嗣。
而之前讓蘇笙笙懷孕,不過是為了留下她的權宜之計。
可帶來的卻是命懸一線,天人永隔的恐懼,這些年來,時常都還會入夢將他驚醒。
只有抱著身邊溫暖柔軟的女子,他才恍然,一切都過去了,他的求而不得,他的掏心掏肺,他的萬念俱灰,他所有的苦難,都過去了。
她還在他的懷中。
“懷瑾,我不過是想若以後是我先走了,還能留下一雙兒女陪著你。”
這個驕縱的公主,是他從小養在懷中的嬌嬌兒。
也知如何拿捏他心房最柔軟的一處,讓他妥協。
後來,他妥協了,第二年,初蕊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