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
聞燭握著那把刀,刀柄從裴青山的掌心脫落之後,這把利刃就像是被重新蒙了上了舊塵。
掌心的口子沒有再感受到那股致命的吸力,和它的主人一樣消逝的毫不留情,聞燭垂下手,血液順著雪亮的刀身滲入了地面。
“那個,你知道的,他腦子……”霍桑德指了指太陽xue。
“他早就醒了。”聞燭第二天一早看到指根的戒指的時候就知道,“我不瞎。”
或者至少是一直都存在清醒的部分。
霍桑德幹咳一聲,他喪妻多年,已經太久沒有解決過這種兩口子鬧矛盾鬧成這樣的事情,嘴巴蠕動了半天吐不出一句好話來,有苦難言,只好幹巴巴道:“他一時鬼迷心竅而已,會好的會好的,別氣壞了自己。”
“我沒生氣。”聞燭把刀收進鞘裡,這幾天疏於修理的發絲稍稍蓋過眼皮,遮下半片陰影,看不清他的表情,“當務之急,是先把人帶回來。”
“對對對,對對對。”霍桑德連連點頭。
這小怪物,裴青山不在的時候還怪好說話的嘛!
聞燭的背上蜿蜒著嶙峋的骨頭,似乎是蛇給自己長出來的外脊椎一樣的東西,不知道這身骨頭是不是實在太沉重了,遠遠看去,竟然微微有些洩力的佝僂。
不知道想到什麼,霍桑德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
兩個人並肩走在安全院的走廊裡,這次事關重大,可以說是安全院半個最高形象代理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詭物帶走了,
安全院內部頓時已經兵荒馬亂,不少急促的身影擦著沉默的兩道身影而過,更襯得蕭瑟了。
“等不了太久。”聞燭驟然開口。
唐傘也正焦頭爛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事情應該也還沒有那麼……”
“你們還是不瞭解修格斯。”聞燭的臉色冷得嚇人,“我不管裴青山在打什麼主意,但有一點,你們都小看了修格斯。”
聞燭想了想,用了一個很通俗的詞彙:“紅塔非常溺愛他。”
“什麼?”唐傘有些瞠目結舌,他大概是實在不能理解“紅塔”和“溺愛”這兩個詞是怎麼聯系在一起的。
“他比王座活得還要更久。”聞燭說,“即使我在紅塔下絞殺了他一次,他依然能夠活生生的又重新站回到我面前。”
“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
詭物又不像人類一樣,天生就有那麼重那麼作死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