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長刀飛來釘碎了石頭怪的手臂,他才忍著背脊上被嶙峋的石子壓出來的劇痛往旁邊一滾。
“怎麼還沒動靜!”翟橫咬牙切齒的喊道。
裴青山把幾個石頭怪引到一塊去,繞了個大圈回來從石壁上一躍而下,伸手拔起了長刀,不急不緩:“急什麼,遲早要死的。”
他看起來不比翟橫好多少,各種各樣的劃痕血痕把白色的襯衫都撕破得看不清原來樣貌了,這大爺卻還能扛著他那把長刀表情那麼悠哉。
他媽的,跟個瘋子似的,難怪能把姓王的給幹下去自己當老大!
翟橫在心裡罵了這人一萬遍,並深刻的反省了自己對霍桑德打來的電話按下接通鍵的作死舉動。
他見不得自己這麼狼狽的時候別人悠哉悠閑的,冷不丁開口問道:“話說,你死了,那個怪物怎麼辦?”
“放心,修格斯活不成。”裴青山表情不變。
“呵呵,你明知道我在說誰。”
“……”
“你是死得其所了,全然不管活下來的人。”
裴青山沉默的看到一顆石頭怪的腦袋,才走回來:“這個時候說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翟橫嗤了一聲,“我只是覺得那個怪物也怪可憐的。”
跟他一樣。
要活在永恆的噩夢裡了。
裴青山沒吭聲,垂在腿邊的手似乎想要拿起來摸出什麼東西看看,抬到一半,卻又僵硬的掉了回去。
北鬥局的長官生來就是英勇無畏的,他就像一柄懸在怪物們頭頂上的利劍,也當真不辜負被宣傳效果造勢出來的“人類之光”,
但極其偶爾的時候,他也會害怕,也會後悔,也會瑟縮。
早知道真的再也見不到那張臉了,當初就應該多看看,
即使裴青山害怕看到那樣一雙漂亮眼睛裡的憤怒、失望和厭惡,
他也應該多看看的……
聞燭雖然是個無脊椎動物,但犟骨頭這個東西他簡直有個十成十,
裴青山知道,也許他死了之後,活了百年的怪物會傷心一陣,
三年?五年?十年?